手机彼端的男人没说话。
白芨默默地又听了两句，咳嗽了声道：“顾总，江警官已经差人过来了，盛小姐看起来没被吓到，她跟朋友……这会儿正跟队友对线，从形势上来看，占据上风，而刚才搬出您的名字，直接爆了对方水晶。”
之前他是知道盛小姐并非善茬的。
但今天才亲眼见到她临危不乱的本领，还有，一招绝杀。
哪怕对方的嘴跟炮仗似的一串接一串不停，她只需要一开枪，那炮仗的威力再大也在顷刻形同虚设。
“顾总，顾总你在听吗？”白芨发现顾封臣沉默了。
担心是不是后台太偏，信号不好。
正打算挪位置，那端男人开口了，“跟她们聊天那女孩，查查背景。”
白芨愕然地眨眨眼，“好的顾总。”
他松口气，哭笑不得，“我差点以为你是听见盛小姐说是她甩了你，所以心情不好呢。”
“抓紧去办。”顾封臣忽略他的话。
挂断电话，接通另一通正打进来的电话，那端传来江城的声音。
“这次在霖城搅毁的那个犯罪窝点，只抓捕了大部分的罪犯跟吸毒人员，而逃逸名单中，有两名他们集团的头目，目前推断他有极大可能会跟国外头部组织联系，因为这批毒品就是从国外流通进来的，他可能会伺机乔装出国，也可能国外组织会派人来联络他。”
顾封臣皱眉，“那这次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真的能将对方一网打尽。”
手指轻叩桌面，他看向窗外一片蔚蓝的天空的，“需要我做些什么？”
“之前霖城行动的当天，我也带着人在锦城埋伏，跟最近开始有XXI流通的帝都同事们里应外合，也抓住了其他几名同伙，有一群打死不从的，有两个口中藏毒自我了断了，也有两个不堪刑审重负，据实交代了。”
“详细说说。”
江城抽了口烟才接着说：“这个毒品的前身命名为洛琳毒，是一个叫洛琳的外籍女子带入我国境内的，当时为了抓获她牺牲了不少警力，而后才得知她还有不少同伙分散在国内各地。她被枪决后，这毒品暂时就销声匿迹了，直到近两年又才重新现身。”
“那会儿警方对外公布已经彻底根除他们团伙，好让他们放松警惕，同时也安插了不少卧底眼线潜入他们的组织中，盛小姐那位朋友的女友，就是当时锦城的一名女警，也在名单之中，她胆大心细的，是留在组织中最久的一个女孩，可惜……”
这份档案，江城也是近日才从上司手里得到的。
任何一个从警署派出去的卧底，会被警方除名，意味着在名单中他们已经不是警察，这辈子要么卧底成功，要么作为俘虏牺牲，他们不会身披荣光，纵使死，衣冠冢上没办法刻上姓名，更是一辈子都没办法穿上警服，没有盔甲，没有防身武器，将生死和个人情感置之度外在敌营中步步为营。
江城声音哽咽，“这些年一直没有老白的消息，恐怕他也早没了，我问程局每次也是摇头。”
顾封臣眉心压低了些许。
他知道江城有个从念小学时就关系很好的男生，名叫白泓宇，跟他一起念同一所初中高中，有着同样的志向，一起考了警校，后来因为表现优于江城又毛遂自荐，所以去了XXI毒品的组织中。
刚开始去的时候，因为年纪不大，跟江城还悄悄联络过几次，结果后来组织里发现了卧底，残忍杀害了几个后，白泓宇学乖了，再也没有联络过江城。
前两年江城已经给白泓宇挑好了坟墓，每年清明的时候就去墓前坐上一天，跟一块冰冷冷的墓碑说话，即便他根本不知道白泓宇到底死没死，如果死了，尸身又在何处。
那块墓碑上，没有姓名，他却总能看上一天。
“这臭小子，上学念书的时候没看到他这么认真过，结果跑到贩毒组织里去了，这么用功，说让他销声匿迹就真的销声匿迹了。”
顾封臣不善安慰，但可以确定地说上一句，“这次行动，我尽全力辅助警方，为你，也为白泓宇跟孤影温靓，完成他们的遗愿。”
这也是夏夜的心愿。
……
马上就要准备登台演出了，选手们心情都挺压抑的。
如导演所说，她们准备了很久不能辜负今天难得的机会，可想到杀害赖云的凶手可能就藏在队伍里，她们就心慌不已，看谁都觉得危险。
虽然刚才盛夏夜已经极力撇清关系，因为方小可的话，她们还是对盛夏夜有所防备，站位都跟盛夏夜保持一米远。
“砰——”
忽然后面传来一道闷响，大家回头，看到杜艺璇正慌乱地去捡地上的衣服。
见齐刷刷的目光投向自己，她解释道：“我太害怕了，往后退没注意这里有衣架。”
“工作人员也是的，我们换好服装怎么不把原本的先收起来？刚才导演才说要给赖云腾位置，让大家不要靠近，这么挤的地方怎么能不碰上？”
“我又感觉脊背发凉了。”
“杜艺璇你疯了！”有人忽地惊叫一声。
原本是有一条裙子不小心掉在了化妆台底下去，杜艺璇随手一捞，拎出来的衣服上都有赖云身上的血，其他选手被吓得连连往后退，“刚刚才说不要碰她，当心留指纹。”
“我太着急，一下子给忘……忘了。”
杜艺璇脸蛋通红，的确窘迫得快要哭了。
旁边的朋友才赶紧伸手去拉她，顺便把地上另外的两条裙子捡起来，“别捡了别捡了，待会儿警察过来该说你破坏现场了！”cascoo.net
钟文蔓慢吞吞把视线收回来，凑到盛夏夜耳边小声说：“她真的胆子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尸体，现在都还腿软，衣服掉了一件到赖云身上，我宁肯赔钱也不会去碰她的，多瘆人啊。”
盛夏夜抿唇，“别管那么多。”
钟文蔓撇撇嘴，“也是，我还是多操心下自己今天能不能晋级吧。”
当选手们陆陆续续上台，警方也赶到了。
“搜集现场指纹，尤其是死者附近的，一处也不要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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