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听到我还记得她，立即变得很兴奋。
不过我能从她眼里看出来她还是有些怕我的，或许是我此刻看起来真的是凶巴巴的模样。
我看了看它，最终松开了抓住它的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凝着眼前这个法力低微，阴气薄弱的小鬼问道。
昨天无故被戏耍的账还没和它算呢，它今天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道士姐姐，昨天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小鬼委屈巴巴地解释道。
“停。”我打断了她的话：“不许叫道士姐姐。”
道士道士的，我就是会一些道术，也不是道士啊。
反正这个称呼是怎么听，怎么奇怪。
小鬼弱弱问道：“那我该喊你什么？”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喊柠姐姐吧，这样听起来顺耳一点。”
“好，柠姐姐。”小鬼赶紧笑着点头改口。
“别嬉皮笑脸的。”我严肃道：“你根本就不是那服装店老板的女儿，你到底是谁？”
它一听我这话，赶紧摇头：“柠姐姐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妈妈的女儿呀。”
“小鬼，你还敢骗我！”这回我是真的生气了。
我念它小小年纪就离开了人世，又没有做出害人之事，这才可怜它几分。
所以才耐着性子给了它一次解释的机会，没想到它竟如此冥顽不灵。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看来我是留你不得了。”
我说着抬手就开始要掐印诀，小鬼一看瞬间就急了。
它慌忙大喊道：“柠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妈妈的女儿。”
小鬼哇哇大哭：“妈妈当初怀我七个月的时候，被爸爸打的流产，我知道妈妈很爱很爱我，所以才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你说什么……？”我本来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它，听到这话我正在做结印状的双手直接顿住了。
最终，在这小鬼的哀求下，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它，跟着它打车前往华庭小区。
直到坐上了车，我的心里都还在琢磨着刚才小鬼说的话。
虽然昨天那小超市的老板也说过，服装店老板娘被自己男人家暴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在那可怜的女人怀着他亲生孩子的时候他还能下如此毒手。
难道，这畜生就连亲生骨肉的生死他都不在乎了？
我怕吓坏了司机，于是戴上耳机假装打电话，随即问道：“喂，小鬼，方才的事情能具体说说吗？”
小鬼点了点头，它说它只记得从第一天到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就经常不在家。
每次回来都是抱着个酒瓶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妈妈稍微伺候得不顺心了他就打她。
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逼着向她要钱，妈妈没钱给他也会挨打。
终于在它七个月大的一天，那天爸爸打妈妈打得狠了，她没有护住肚子它就没了……
“妈妈每每都会温柔地搁着肚子抚摸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妈妈，我不想离开她。”
说到这里，小鬼突然变得双目血红：“我恨他，我恨那个男人，他不配做我的爸爸，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小鬼，不要被仇恨支配！”我生怕它会突然暴走，赶紧一把按住了它。
就在这时，司机师傅突然开口道：“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呢？”
他说着不由地缩了缩脖子，还问我道：“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到，车内温度突然降低了很多？”
“哈哈。”我心虚一笑，尴尬道：“没有吧，冬天嘛，冷点也正常～”
“可我明明开了暖气啊。”司机师傅说着，还特地检查了一下，眼见着一切正常他不由嘀咕道：“真他妈的活见鬼了！”
一个鬼字出口，他立即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后视镜：“姑娘，你，你在和谁说话？”
我摘下耳朵上的耳机扬了扬，故作无辜道：“我在和朋友打电话啊，她外号叫小鬼，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事。”司机师傅赶紧应道。
但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显然刚才的怀疑给他自己吓得不轻。
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已经恢复理智的小鬼怯怯地看着我：“对不起柠姐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别说是这个被他害死，还看着他家暴自己妈妈的孩子了。
就是我这外人光听着也来气啊，像这种畜生不如的行径，我都想狠狠揍他一顿。
就像小鬼说的，就是向他索命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让它这么干。
我能感觉到这小鬼的气息是那种很纯净的阴气，它肯定是一直待在妈妈身边默默陪伴着她。
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人。
现在我又怎么能放任它为了一个人渣，而双手沾上鲜血，平添孽障呢。
“小鬼，那个人渣所作所为该千死万死，但是你绝对不能动他，知道吗？”我很认真地对它说道。
小鬼却根本就不明白，它急切地问道：“柠姐姐，为什么他明明该死我却不能找他报仇呢？”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叹了口气：“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都将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这个惩罚他的人却不能是你。”
我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别让不值得的人脏了自己的轮回路。”
“可是……”小鬼还要说话。
我直接就打断了它：“没有可是，你只需要记住他是不值得的人就行。”
我故作不耐烦道：“不要再唠唠叨叨了，否则，我可不管你家破事了。”
“哦。”小鬼一听这话赶紧疯狂点头，随便还紧紧捂住了嘴巴。
我看着它不禁莞尔一笑，现在看起来它分明就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孩子嘛？
若是它当初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也已经快小学毕业了吧。
它也能有资格去光明正大地享受母爱，和同龄人玩耍……只可惜这一切都被它那人渣父亲给剥夺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怀疑了起来，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它会幸福吗？
或许，如今这般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就在我有些多愁善感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兀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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