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一眼看过去并看不出什么异常，顿了顿，她忽然叫住了即将被压下去的齐铭。
齐铭舌头已经被断了，此生是说不了话。
他的手脚筋还被斩断，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说不来话，只能狠狠瞪，瞪了她一眼之后，眼睛就转向另一个方向，死死看着，满脸仇恨。
楚星辰立刻顺着齐铭的眼神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浑身紧绷的太监。
他站得位置稍微，并不显眼。
那太监垂着脸，比其他人垂得要多。
乍一看是个陌生的脸庞，可楚星辰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这一多看，她就觉得，好像...有些面熟。
一张藏在记忆深处的面容浮现，和眼前这张慢慢长大张开的脸合在了一起。
可楚星辰第一时间是否认，因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而且...这是太监。
他不可能是太监的。
楚星辰心中否认，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人看。
那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楚星辰确定了，是他。
楚星辰猛地移开了视线，没有多看他。
她深吸一口气，如常命令将齐铭带下去，又让宫人去配合做记录调查。
走在中间的重生，顺着人流走出去。
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很激动很满足，毕竟他终于看到陛下了。
但又说不上来的难过，陛下没认出他。
他倒也不怕齐铭供出他，齐铭舌头被他割了，手也废了，一时半会连字也写不了。
重生按着顺序进入一个房间，等待被审讯，他脑子里回想的是地宫图，想这一次不论如何该走了，不该任性的停留了。
可等了片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普通的将士。
而是陛下。
陛下竟然出现在门口，走到了他的面前。
重生愕然，他愣愣坐在原地，看着她慢慢靠近，然后微笑开口。
“毛蛋，好久不见。”
楚星辰说着眼睛发红：“我以为你…太好了。”
重生更呆滞，陛下认出他了？
“怎么这个表情？我还说谁会大开宫门直接迎大楚军，原来是你，是你就不奇怪了。”
“只是你怎么就变成了九千岁，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重生又僵住。
他本来想陛下认出他也不怕，可没想到陛下连他是九千岁都猜出来了。
他顿时心虚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星辰看他一直不说话，起身靠近想仔细看看他，重生想也不想躲开了。
他手上布满鲜血，他再也不是那个在山村里无忧无虑长大，还梦着能成为楚星辰夫君的毛蛋了，他脏了。
“我...”重生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陛下害怕他，也嫌弃他。
“你要说什么就说。”楚星辰鼓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重生终于抬头，好好看楚星辰的眼睛，这一看就发现，她没嫌弃他，也没害怕。
甚至她还和他道歉：“对不起，毛蛋，当初...没保护好你们。”
重生摇头：“这不是陛下的错。”
该怪的不是陛下，而是罗婉儿他们，好在罗婉儿已经被他杀了。
楚星辰问重生的打算：“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大楚？”
说完怕重生误会，急忙道：“当然，你留在齐国也成，都不勉强，但是你这个九千岁，可能就...没了。”
楚星辰必须实话实说，她这里不会有什么九千岁。
“不过你的能力本事在，想做什么可以和我说，你帮了大楚不少，立下了这么多功劳，我们都很感谢。”
她可记得重生的功劳呢。
重生愣了一下：“陛下说的是...”
“就是你一直想办法传递消息给我们的事，那些消息帮了我们大忙，我都记着呢。”
看重生表情，楚星辰笑：“你不会还想否认吧，除了你还有谁？”
重生笑了：“没有。”
“我当时情况没有现在好，没有现在方便，所以只能通过那样的方式，幸亏陛下看得懂。”
“是啊，幸亏我看懂了，不然你拼着性命送来的消息都差点浪费了。”
楚星辰感慨万千：“我之前猜过很多人，但唯独没想到是你。”
虽然没找到毛蛋尸体，但谁也不敢做他还活着的梦。
重生听着她说拼着性命的话，忽然就想起当时的艰难，却笑得更开心。
“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陛下。”
“而且之前不算辛苦，我没丢掉命，最重要的是...值了。”
能帮到陛下，帮到大楚，就算他传递消息被发现，死了也死得值。
“值，非常值。”楚星辰肯定点头：“所以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想要什么，我会想办法满足你。”
楚星辰伸手想拍拍重生的肩膀，却有些够不着，只能拍拍桌子：“辛苦这么久，你可不要客气，不然多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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