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排站在付左之的办公桌前，倒像是几个犯了错被教导主任训斥的学生。
余畅用余光瞟了一眼付左之，就见他正低着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办公室内的气压持续低迷，余畅觉得自己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又看了看赵小帆和麻易阳，此刻麻易阳的有点微微有些肿起，可以看出当时赵小帆是真的气着了。
许久，付左之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三个正笔直站着的人。
“闹什么呢？”
局长发问，却没人及时回答。余畅是压根没搞清楚状况，而另外两人则一脸我没错的表情。
“余畅你说。”付左之直接点名。
余畅倒吸一口冷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该，好像，那个……”余畅吞吐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有用的信息来。
“付局，”麻易阳倒是自个儿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余畅的话，“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张队这次行动要带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而我却被排除在外。”
付左之看向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是从哪里知道余畅要去的？”
他这么一问，麻易阳当然不能像之前回答涂帅那般回答付左之，只得说道：“早上蹲厕所的时候听到别人在议论。”
“议论？”付左之眉头一皱，“谁在议论？”
见他脸色不对，麻易阳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中计了，当时听到那人说的话，一股火就上来了，完全就没想到看看是谁在说话。
“没、没听出声音来。”
“你来局里这么多年，竟然没听出声音来？”
见到付左之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麻易阳瞬间玻璃心更甚。
“局里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局里的人，说不定……”
麻易阳还未说完，脸色瞬间煞白。赵小帆在一旁鄙视地冷笑一声。就连余畅也在诧异地转头直接看向他。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可以查监控，就在早上8点多一些的时候！我现在就去查监控！”麻易阳慌了，他甚至不敢去看付左之的脸。
“不用了。”付左之直接冷冷地说道，“这次行动由张丹阳全权负责，他派谁去不派谁去都有他自己的定夺。刚才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赵小帆，这次是你动的手，回去写五千字的检讨。麻易阳，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你的重心是怎么维护社会秩序，保护人民安全，而不是成天在揣度领导的安排！你也去写五千字的检讨！还有你——”
付左之指着余畅，见到对方一脸委屈而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这孩子真的是太老实了，被人这么欺负都不知道反抗，也不会告状。
“我、我写。”付左之话还没说完，余畅先表了态。
“写写写什么！谁叫你写了？这么喜欢写以后不要跟着张丹阳和裴清了，直接调你去办公室写个饱！”
付左之突然开喷，倒是让三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仿佛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如此失态，付左之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指着余畅想要说什么，却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付左之的语气中竟带着丝丝的宠溺，麻易阳紧握着拳头，心里的不满达到了顶端，但此刻他却清楚自己决不能顶撞一个堂堂的局长。只要是跟张丹阳有关的人，不管这人是不是个草包，都能被重用。裴清是这样，涂帅是这样，现在连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余畅也是这样！如此的偏心，如此的袒护，却把如他这般摸爬滚打能做事、会做事的人视若空气。
付左之不好再说什么，但觉得这样又对赵小帆和麻易阳不公平，虽然余畅挺无辜中枪的，然而怎么说这事也是因他而起。
“小麻，”付左之走到麻易阳的面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有抱负，也想积极表现。年轻人有这个冲劲自然是好的。但有时候呢，也不要操之过急，人一旦用欲望去支配自己奋斗的动力，很可能最后欲望会越来越大，而奋斗所得到的却越来越少，最终，自己把自己逼到一个绝境。年轻人，懂得知足常乐才会让自己过得更好。”
若是放在以往，付左之的这一番话必然会让麻易阳感激涕零。可现在，早已在这个机制混了那么多年的他，却把对方的一番推心置腹当成了先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的典型案例。所以他的心里并没有半分感激，反而认为付左之这番话只是在为余畅熄灭这场火。
“知道了。”麻易阳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违心地应了一声。
“若你真想去，就去吧。丹阳问起，就说是我准许的。”付左之还是心软的，尽管他一直不太麻易阳这样功利心太重的年轻人，但还是念及他在局里待了那么多年，若今日只有批评没有安慰，那以后他在后背面前就会颜面尽失。
麻易阳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没想到这么一闹自己竟然可以加入行动了。难道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么？麻易阳在心里冷笑。
“赵小帆，你以后在这么冲动，就不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了。”付左之轻轻一拳揍在赵小帆的肩膀处，这孩子尽管脾气暴，但却有着一股狭义心肠，倒是可以好好培养的。
“是。局长。我保证改正！”赵小帆这会儿冷静下来，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连忙承认错误。
“好了，都出去做事吧。”
付左之下了逐客令，三人如临大赦，赶紧溜了出去。
走出门后，赵小帆本想就着刚才的事跟麻易阳道个歉，毕竟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有的隔夜仇。他从来都是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麻易阳一脸不爽地走到余畅面前。
“别以为有付局和张裴两人罩着，你就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说来说去，你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没有编制也没有任何提升空间的辅警而已。拿好自己的那份工资，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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