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情送别
秦玉梅、秦玉兰随妈妈、哥哥和弟弟一块儿走到自家门楼下。秦玉兰上前几步刚打开头门,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全家人震惊了:父老乡邻们都聚拢在他家门外不太宽敞的村路上,黑压压一大群人,看上去全村的人都来了。乡亲们把他家的头门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堵上了,并一直向村路上延伸开去。
就在秦大山跨过门槛之际,乡亲们便缓缓地围了上来,门前已经是水泄不通。看着这个阵势,秦大山啥都明白了,乡亲们这是自发地来为他送行的。人群中,消瘦脸庞、雪白胡子、黑色毡帽、一身粗布棉衣棉裤、扎着黑色布腰带、打着裹腿、拄着一副拐杖的老人站在最前面,他是近族里七十三岁的秦二爷。秦二爷颤巍巍地走上前拉住大山的手,干涩的眼眶里噙着泪水,眼巴巴地上下打量着大山,那爱怜的目光久久不愿离开大山的脸。说话之间,秦二爷那撮花白胡子也在抖动:“山娃啊,这是咋啦?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是要走啊?你不该呀!要不是夜个(昨日)大伙儿悄悄说我给了,我还不知道这事哩。今日个(今天)你就要去队伍上,爷也没啥好拿的,你二婆煮了几个鸡蛋,早给你包好了,你好带到路上吃。另外,爷这里还有几块钱,你也拿上,穷家富路呀!”老人家话虽这样说,抱怨却写在脸上,而爱怜就在心里。老人家双手捧着用布帕包裹着的煮鸡蛋和攥在手心里的两块钱递到大山手上,言辞恳切情迫。
当兵这事秦大山之前对谁都没提起过,他只告诉过自己的家里人,全家人都守口如瓶未曾透出任何气息。大山不想打扰别人,连舅家、姑家的人也未告知,他想要隐瞒了所有的人。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有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大家想知道,从大队和公社两个渠道都能打听得到。秦大山称呼五爸的秦虎言是近族叔叔辈里的生产队长,他早就知道秦大山当兵的事,只是也未对任何人说起。从眼前这阵势看,其实,乡亲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也想用同样的办法来“回敬”他而已,就等他走的时候才揭开这个“锅盖”。
秦二爷的话句句都戳到大山的心里,便哪里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实话说,他也不敢!秦二爷的话说到这份儿上,大山哪里还有理由不收下这鸡蛋和钱?
“好,二爷,我收下,我收下,您老放心。”尽管这样说,但大山的心里真的还是不愿收下秦二爷在平日里哪能舍得吃的鸡蛋和舍得花的钱?
秦大山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母亲,母亲也一脸的为难,当着这么多人,母亲没法说也不能说,只是盯着大山勉强点了点头。从母亲的眼神里,大山明显地看出了还是无法拒绝而且不能也不敢拒绝的意思。
近六十岁的三伯秦志义向前凑了凑,右手塞进贴身衣兜掏出五块钱,一把抓住大山的手,把钱强行塞给他:“这是三伯和你三妈的一点儿心意。”三伯坚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大山在看,大山被看得心里发了毛,他知道如果不收下三伯这钱,三伯肯定会不高兴。三伯的目光与二爷的目光一样犀利逼人,大山分明依然从三伯那坚定锐利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里看到还是非收不可不能抗拒的意愿。
胡家原近五十岁头戴狗皮帽一脸胡茬外套一件羊皮袄肩扛一支双管猎枪一副猎人打扮的胡洪礼匆匆赶了过来,他一边豁开人群往里挤一边低声嚷嚷着对大家说:“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见来人是山娃的师父胡大侠,乡亲们都尊敬地朝两边闪了闪,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胡大侠是当地大名鼎鼎的猎人,就是他当年和本村村民胡大彪几个不顾生死从群狼的嘴里救下了大山;多年来,他带领护林保民队保护了乡亲们和乡亲们家养的牲畜,他的义举深得乡亲们的赞誉,没有一个人不感谢他的。胡洪礼是一名复转军人,年轻时参加过解放大西北的多次战斗,他跟着西北野战军一直向西打到兰州。在沈家岭战役中他负了重伤,伤愈后才从部队复员回到老家。由于他枪法准胆子大考虑问题细致周到还有一身好功夫,大队就安排他当了护林保民队的队长,给他的任务是巡山护林和保护村民及生产队的牲畜免遭野兽侵害。说起从群狼嘴边救下秦大山,那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一年秋冬交替之际,夜幕已经降临,但圆圆的月亮当空挂着。在古镇上高小的秦大山沿着沟底往家直,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群恶狼尾随了他近两百米,突然头狼正要向山娃发起攻击时,胡洪礼的枪响了,就这样他把秦大山从恶狼的嘴边救了下来。为了报答胡洪礼的救命之恩,母亲李翠萍执意要把这个儿子拜在他的膝下,她让族兄秦志义和族弟秦虎言出面说情,胡洪礼却一再推辞,说他受不起这份大礼。到后来,经过秦志义和秦虎言从中周旋让王支书出面,胡洪礼才高兴地答应了,就这样秦大山才终于有了拜他为师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胡大侠不仅亲传了秦大山很多武功秘笈,还收他成了干儿子。上初中的那几年,每到寒假,秦大山就跟着师父进山打野兽习武功长了不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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