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溪口村三日,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松软。起初是零星的沙粒粘在鞋边,后来便成了成片的沙地,踩下去能陷到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风也变得干燥起来,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带着股灼人的热气。
“这沙子烫得能煎鸡蛋。”小石头把脚从沙里拔出来,鞋底沾着层金红的沙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苏晓姐,《脉经》上说沙脉是啥样的?”
苏晓用帕子捂着口鼻,声音闷在帕子里:“书上说沙脉藏在流沙底下,像条会呼吸的地龙,风一吹就跟着动,所以流沙渡的沙丘总在挪位置。”她指着远处一道模糊的沙脊,“而且那里的风会说话,能告诉人们沙丘要往哪移。”
“风会说话?”小石头眼睛一亮,侧耳听了听,只有“呜呜”的风声,“我咋听着像哭呢?”
陈默蹲下身,抓起一把沙。沙粒很细,攥在手里会从指缝溜走,带着点奇异的温润感,不像普通沙子那样冰凉。他松开手,沙粒落在地上,竟在沙面留下个浅浅的印记,像片展开的叶子。“这不是普通的沙,”他捻起几粒凑到眼前,“里面混着脉金沙,是脉气凝结成的。”
江宇往远处望了望,天地间一片金黄,连太阳都像是被沙染成了橘红色。“得找个地方歇脚,再走下去怕是要中暑。”他指着左前方一道背风的沙丘,“去那边躲躲风。”
沙丘背后果然凉快些,还能看见几丛贴地生长的沙棘,结着橙红的小果子。小石头摘了颗塞进嘴里,酸得直皱眉,却又忍不住再摘一颗:“比青溪镇的酸枣还酸!”
苏晓从包里翻出水壶,给每人倒了点水:“省着点喝,前面不知道还有多远才有水源。”
正歇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轰隆”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沙底下滚动。陈默立刻站起身,只见西边的沙丘正在缓缓移动,沙脊线像条活物的脊背,一点点往他们这边爬。更奇怪的是,移动的沙丘前,竟跟着一群骆驼,为首的骆驼背上坐着个穿羊皮袄的老汉,手里拿着根铜杆烟袋,正慢悠悠地抽着。
“是赶驼人!”江宇眼睛一亮,“在流沙渡只有赶驼人知道哪条路能走。”
老汉听见动静,勒住骆驼停下,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外来的娃娃?”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沙磨过,“胆子不小,敢自己闯流沙渡。”
“我们要过流沙渡,往南去。”陈默走上前,“大爷知道路吗?”
老汉往地上磕了磕烟袋锅:“路?流沙渡哪有固定的路?不过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老马,我能带你们走‘风信路’,跟着风的意思走,保准陷不了沙窝子。”他指了指骆驼背上的麻袋,“我往南头的沙镇送盐,正好顺路。”
跟着老马走,果然省了不少力气。他似乎真能听懂风声,每当风势变了,就会调转骆驼的方向,嘴里还念叨着“东风往西,沙脊要起”“南风往北,沙窝子躲着走”。小石头觉得新鲜,总缠着老马问东问西,老马也不烦,抽着烟袋慢悠悠地答。
“大爷,您这烟袋杆是啥做的?”小石头指着那根铜杆,上面刻着些细密的花纹,像流动的沙子。
“脉铜。”老马摸了摸烟袋杆,“我爹传下来的,说能引沙脉的气,抽着烟袋走夜路,沙子都绕着走。”他顿了顿,看着陈默身上的脉纹布,“你们也是守脉人?”
陈默点头:“我们在稳各地的脉气。”
老马叹了口气:“前几年沙脉还稳当,这两年不知道咋了,风越来越怪,沙脊移得也勤,好多赶驼人都不敢走了。”他指着前方一道巨大的沙谷,“看见没?那叫‘吞驼谷’,上个月有队商队进去就没出来,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沙谷确实看着吓人,两侧的沙壁陡峭,谷口的风打着旋儿往里灌,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有无数张嘴在里面哭嚎。老马让骆驼停在谷口,从麻袋里掏出些盐巴,撒在谷口的沙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沙神爷,借个道,盐巴给您送来了。”
“这是干啥?”小石头小声问。
“敬沙神。”老马解释,“吞驼谷底下有个大沙窝,是沙脉的气口,要是得罪了,能把整队骆驼都吸进去。撒点盐巴,让沙神爷消消气。”
他们跟着老马小心翼翼地走进谷里,沙壁上果然有不少深浅不一的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江宇用匕首敲了敲沙壁,沙块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嵌着的几块黑石头,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小孔。“是脉铁石,”他捡起一块,“能吸脉气,这沙窝子怕是和这石头有关。”
走到谷中央,老马突然停住脚步,烟袋锅往地上一磕:“不对劲,风在喊‘小心’!”
话音刚落,脚下的沙子突然开始流动,像水一样往中间聚。陈默反应快,一把拽住身边的小石头,江宇也立刻将苏晓拉到骆驼背上。老马则抽出烟袋杆,往沙地上一顿,铜杆插进沙里半尺,周围的流沙竟暂时稳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闺蜜穿书后,我的寿命余额不足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闺蜜穿书后,我的寿命余额不足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