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漩涡的感觉,像是被拆解成无数分子又重新拼合。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深彻灵魂的剥离感。我的意识时而扩散到无限大,能感知漩涡中每一个时空节点的波动;时而收缩到无限小,仿佛蜷缩在某个细胞核内观察染色体分裂。楚灵儿的手始终与我相握,水晶臂与她的星焰在原子层面交织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无数画面从我们身边掠过:黑袍时期的我跪在星碑前刻下符文;楚灵儿作为本源圣女在祭坛上吟唱;沐清霜在白狱深处将月牙镖交给某个模糊身影...这些不只是我们的记忆,更是所有可能性的投影。
龙尘...楚灵儿的声音直接在我思维中响起,你看到了吗?那个光点...
在漩涡尽头,确实有一点暗金光芒。随着我们接近,它迅速扩大成足以吞噬两人的入口。穿越的刹那,我感觉全身细胞都在尖叫——时间法则正在重写我们的存在证明!
刺目的白光过后,我重重摔在某种柔软植被上。鼻腔充满从未闻过的芬芳,像是所有花香与果香的精华融合。睁开眼时,一片梦幻般的景象映入眼帘:
参天巨树遮蔽了大半个天空,树干上自然生长着星月纹路;半透明的飞禽在树冠间穿梭,尾羽洒落星辉;远处湖泊倒映着双月同辉的奇景,尽管此刻明明是白昼...
我们...成功了?我挣扎着坐起,发现水晶臂恢复了血肉之躯,只是皮肤上多了时光长河般的纹路。心口徽记与楚灵儿额间王冠依然存在,但光芒内敛。
楚灵儿就躺在我身旁,银蓝渐变的长发铺散在发光的草地上。她睁开眼时,我呼吸一滞——那双眼睛的星空漩涡更加深邃了,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的历史。
这里不是过去。她轻声说,手指轻触地面,是所有时间线的原点。
一阵窸窣声从附近的灌木丛传来。我们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背靠背警戒。出乎意料的是,钻出来的竟是一群形似狐狸却长着龙尾的生物,它们好奇地围着我们打转,发出风铃般的叫声。
星狐...早已灭绝的灵兽...楚灵儿惊讶地伸手,其中一只大胆地舔了舔她的指尖。
更大的动静从树林深处接近。星狐群立刻竖起耳朵,飞快逃窜。我们屏息以待,只见一个修长身影分开垂落的星藤走来——
银发如瀑,额间双月印记比楚灵儿的更加古老复杂,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袍却透着不容亵渎的威严。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面容,与楚灵儿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中多了千年沧桑。
终于来了,后世之子。她的声音像星尘摩擦,我是星萤,星月族初代圣女。
楚灵儿浑身颤抖,本能地行了一个星月族最高礼节。星萤微笑着还礼,然后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她伸手触碰楚灵儿额间的王冠印记。
两股星力交融的瞬间,爆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林间空地。楚灵儿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眼中星云疯狂旋转。我正要上前分开她们,星萤却先一步退开。
果然如此。她若有所思,星龙选择了你作为最后的容器...不,不是容器,是共鸣体。
楚灵儿踉跄后退,我连忙扶住她。她的记忆显然被注入了大量信息,正艰难地消化着。星萤转向我,目光落在我手臂的时光纹路上:
时间旅行者...有趣。看来未来的我做了不少准备。
未来?我抓住关键词,您知道我们会来?
星萤正要回答,远处传来浑厚的男声:星萤!你找到他们了?
大地微微震颤,一个高大身影大步走来。他赤裸的上身布满龙形纹身,黑发用骨簪随意束起,腰间挂着柄粗糙的石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如常人,右眼却是竖直的龙瞳!
龙无极...我肌肉绷紧,水晶臂自动亮起时光纹路。
眼前的龙无极与后世那个阴鸷暴君判若两人。他爽朗大笑,一把抱住我:果然是我的血脉!虽然隔着无数代,但这龙息不会错!松开后,他用力拍打我的肩膀,叫先祖太生分,就叫大哥吧!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僵硬地点头。楚灵儿警惕地盯着龙无极,手指悄悄勾住我的衣角。奇怪的是,龙无极对楚灵儿只是礼貌性地颔首,眼神中甚至带着某种...忌惮?
星龙感应到你们的到来。星萤打破短暂的沉默,它要见你们。
龙无极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现在?但仪式还没准备...
特别要求。星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只召见他们两人。
穿过星辉森林的途中,我注意到这个时代的植物都蕴含着惊人能量。一片飘落的树叶在我掌心化为光粒,直接补充了心口徽记的消耗。楚灵儿的状态更加奇妙,她行走间会不自觉地悬浮几寸,仿佛重力对她失去了部分作用。
这里...太纯净了。她轻声说,星力浓度是后世万倍不止。
星萤在前方引路,龙无极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当我们来到湖泊中央的小岛时,夕阳正好将湖水染成金红色。岛中央没有预期中的庞然大物,只有一团人形的星光聚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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