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跳如雷的新生
龙尘在晨光中惊醒,冷汗浸透了里衣。他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本该有星形印记的位置,现在被繁复的星月纹路取代。每一次心跳,都有银蓝与暗红交织的光流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窗外传来晨练的呼喝声。龙尘推开窗,看见龙家弟子们如常操练,仿佛那场灭世危机从未发生。但当他的手指无意识划过窗棂时,木质纹理突然生长出细小的青铜枝芽。
还是控制不住么...他握拳碾碎枝芽,掌心传来的刺痛却带着诡异的熟悉感。这已经是回到龙家的第七天,身体里涌动的新力量仍时不时失控。
镜中倒映的身影突然扭曲。龙尘警觉转身,发现床榻上多了道蜷缩的人影——楚灵儿裹着他的外袍沉睡,银发间缠绕着几缕不该存在的青铜色。
最奇怪的是,他竟想不起她是何时来的。
灵儿?龙尘轻触她肩头,指尖却穿透了实体。睡梦中的人影如雾消散,只在床单上留下几片冰晶花瓣。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龙尘冲到走廊时,看见弟子们围着一个白衣女子——她右眼缠着渗血的布条,左手紧握的剑锋上凝结着冰霜。
沐...清霜?龙尘的喉咙发紧。这个版本的她比记忆中年轻许多,腰间却挂着终末冰原决战时的玉佩。
女子转头时,完好的左眼瞳孔骤缩:你的心跳声...为什么和圣女大人一样?
(二)飘散的记忆光尘
藏书阁顶层,沐清霜的剑尖在地面刻出星月族密文。每道刻痕都渗出银蓝色光液,组成立体投影:纯白宫殿最深处,初代沐圣女的冰棺正在融化,棺中浮现出一颗种子状的晶体。
时之苗圃的原始种子。沐清霜的声音比记忆里稚嫩,却带着不符年龄的疲惫,七天前突然出现在我手中,还带着这个...
她解开眼罩,露出空洞的右眼眶——眼窝深处跳动着青铜色火苗。龙尘体内的新心脏突然加速搏动,某种共鸣让他见了恐怖画面:沐清霜的右眼里倒映着无数崩塌的世界线,每条世界线尽头都站着个灰雾化的楚灵儿!
你的小女友正在遗忘。沐清霜突然说,双月印记过度消耗的代价。
龙尘撞翻桌椅:她在哪?
所有地方。沐清霜的剑尖挑起一盏青铜灯,也哪儿都不在。
灯光映照下,空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尘。龙尘伸手触碰,每粒光尘都传来记忆片段:膳房里的楚灵儿正困惑地看着自己虚化的左手;练武场边的楚灵儿试图和龙家子弟交谈却被无视;祠堂里的楚灵儿对着星月族绘卷哭泣,泪水却在落地前化作冰晶...
最可怕的是藏书阁角落——那里的楚灵儿正与另一个半透明的自己争执,两人同时伸手想拿架上的《星月族谱》,指尖却在穿透书册的刹那相触,爆发出小范围的时空扭曲!
记忆实体化。沐清霜的独眼映照着这一幕,当一个人遗忘太多,那些记忆就会具现成...
龙尘已经冲了出去。穿过长廊时,他看见更多记忆光尘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每个碎片里的楚灵儿都在遗忘不同的事:第一次相遇、共同战斗、甚至是他告白时的场景...
(三)绘卷中的求救信号
角落里的两个楚灵儿同时转头。实体化的那个左眼银蓝右眼灰白,虚影状态的则完全由青铜光尘组成。当龙尘靠近时,虚影突然尖叫着消散,而实体楚灵儿踉跄后退,额间的双月印记暗淡无光。
别过来!她捂住左耳,那里正渗出青铜色液体,每次你靠近,我就会忘记更多...
《星月族谱》突然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初代沐圣女的画像正在融化,墨迹重组为求救文字:
「双月圣女速至圣地 时之苗圃即将绽放」
楚灵儿突然痛苦蜷缩。她的双月印记离体悬浮,在空中分解成两滴龙血。血液坠地前被沐清霜用剑尖接住,凝结成两枚微型月牙镖。
没时间了。沐清霜将月牙镖按在自己空洞的右眼眶,种子说花开之时,就是最后的选择之日。
龙尘抱起昏迷的楚灵儿。她的重量轻得可怕,仿佛随时会化作光尘消散。穿过中庭时,几名龙家子弟的对话飘入耳中:
听说噬界盟新来了位女剑师...
右眼有伤那个?她剑法像极了当年的...
奇怪,我怎么记不起沐姑娘的全名了...
沐清霜突然驻足。她的右眼眶里,月牙镖组成的临时义眼正疯狂转动:有人在大规模篡改记忆!不只是灵儿姑娘,所有与事件相关的人都在...
地面突然隆起。一条青铜根系破土而出,顶端盛开的花朵里,蜷缩着个袖珍的黑袍龙尘虚影。它只说了一句话就消散了:
去星坠之地,那里藏着最后的时之苗圃。
(四)时之花开的抉择
星月族圣地已成废墟。十二星柱全部折断,中央祭坛上却奇迹般盛开着朵巨大的冰晶花。当龙尘踏进花影范围时,怀中的楚灵儿突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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