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没有门,只有一块破草帘耷拉着。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罗横瘫坐在一堆干草上,背靠着山壁,脸色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显得青紫交加,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他胸前的衣襟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一道发黑的刀伤,正在汩汩冒着黑血。他那对标志性的弯刀就放在手边,但此刻他握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抵抗毒素的侵蚀。
听到脚步声,罗横猛地抬起头,独眼中凶光毕露,如同被困的垂死野兽,另一只肿起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他死死盯着门口的一人一驴,尤其是那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记得这驴子,在破庙里,就是这驴子出现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是……你们?”罗横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林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罗……罗大侠,我们就是路过,路过……您忙,您先忙,我们不打扰了……”说着就要往后缩。
灰驴却堵在门口,不动了。它看着罗横,又看了看他怀里那微微鼓起的、藏着油布包裹的地方,然后打了个响鼻。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这祖宗……该不会是看上罗横怀里那玩意儿了吧?那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罗横也注意到了灰驴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捂紧了胸口,眼神更加凶狠:“你们……也想打‘星陨铁’的主意?”
星陨铁?林辰一愣,听起来像是一种罕见的锻造材料?难怪金虎帮和青云帮都拼命抢夺。
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罗大侠您误会了,我们对那什么铁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就是……就是迷路了!”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灰驴使眼色,希望它能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灰驴显然不是君子。它不仅没走,反而往前凑了凑,鼻子几乎要碰到罗横受伤的胸口。
罗横身体瞬间绷紧,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了弯刀刀柄。
林辰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要扑上去抱住驴脖子把它拖走。
然而,预想中的暴起发难并没有发生。罗横握刀的手因为毒素和虚弱,只是徒劳地紧了紧,便又无力地松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小口发黑的血液,气息更加萎靡。
灰驴似乎确认了什么。它转过头,看向林辰,然后用脑袋朝罗横的方向拱了拱。
林辰:“???”
什么意思?让我过去?去干嘛?给他收尸吗?
灰驴见他不动,有些不耐烦地又拱了一下,眼神带着催促。
林辰看着奄奄一息的罗横,又看看态度坚决的灰驴,心里天人交战。救?这可是被两大帮派追杀的悍匪,而且刚才还想砍人来着!不救?看犟爷这架势,不救怕是过不了它这一关……
他忽然想起《新手必读》里的一句话:“此驴行事,看似荒诞,却往往暗合某种……因果。顺之,未必是福,逆之,则必有奇祸。”
奇祸……林辰打了个寒颤。他可是亲眼见过“奇祸”是什么样子的。
他咬了咬牙,罢了!死就死吧!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尽量离罗横的弯刀远点,试探着开口:“罗……罗大侠,你……你这毒,好像很厉害啊?要不要……帮忙?”
罗横猛地睁开独眼,死死盯着林辰,眼神锐利如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阴谋。
林辰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我……我略懂一点草药,或许……或许能帮你缓解一下?”他这话纯属胡诌,他懂个屁的草药,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稳住对方再说。
罗横沉默着,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权衡。毒素正在迅速侵蚀他的体力,他知道,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别说保住星陨铁,自己这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眼前这一人一驴虽然诡异,但似乎……暂时没有表现出直接的敌意?尤其是那头驴,总让他觉得邪门。
半晌,他像是耗尽了力气,颓然靠回山壁,声音低不可闻:“……左边……第三个皮囊里……有解毒散……外敷……”
林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罗横是在指使他拿药。他赶紧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绕过罗横的身体,果然在他左侧腰间摸到了几个皮质的小袋子。他找到第三个,打开,里面是一些淡绿色的粉末,散发着清凉的气味。
他看了看罗横胸前的伤口,黑血还在流。他撕下自己本就破烂的衣袍下摆,沾了点窝棚里瓦罐中残留的(希望是干净的)雨水,笨手笨脚地开始给罗横清洗伤口,然后将绿色粉末撒了上去。
粉末触及伤口,罗横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伤处流出的血液颜色似乎真的淡了一些。
林辰松了口气,看来这药有点用。
就在他敷药的时候,灰驴也踱步走了进来,就站在旁边,歪着头看着。它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罗横紧紧捂着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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