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沉默了。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乌蒙长老前几日曾提议,山神巡游期间,由他手下的护卫负责圣泉的守卫;他还多次询问她修炼凝神蛊的进度,看似关心,实则像是在打探圣泉的使用情况;昨日她去药房时,还听到巫医说,最近乌蒙长老府的人频繁采购 “腐心草”,说是用来驱虫,可腐心草正是炼制噬心蛊的辅料……
这些细节,之前她只当是巧合,此刻经乾珘点拨,竟串联成了一条清晰的线索 —— 乌蒙长老与黑苗勾结,想要借助山神巡游的机会,夺取圣泉,炼制噬心蛊,进而掌控整个苗寨!
“多谢王爷提醒。” 云岫深深看了乾珘一眼,这一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排斥或动容,而是夹杂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依赖与信任。她知道乾珘若没有确凿证据,绝不会轻易说出这般关乎寨中安危的话,“云岫…… 记下了。”
她不再多言,提着竹篮,转身继续往乌蒙长老府走去。只是这一次,她的步伐明显沉重了许多,腰间的银饰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却没了往日的从容;阿珠跟在她身后,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小声问道:“圣女,您怎么了?是不是王爷说了什么?”
云岫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目光却变得锐利起来 —— 她知道,今日与乌蒙长老的会面,绝不会简单,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变数。
乾珘站在溪边,看着云岫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巷子口,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拿起案几上的银杯,将杯中剩下的野茶一饮而尽,茶的清苦在舌尖蔓延,却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快意。他知道,他成功地在云岫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会随着乌蒙长老的步步紧逼,慢慢生根发芽,最终让云岫明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寨子里,他乾珘,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阿吉走过来,低声问道,“要不要派人跟着圣女,以防乌蒙长老对她不利?”
“不必。” 乾珘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的乌蒙长老府,“云岫并非柔弱女子,她有自保之力。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查清乌蒙长老与黑苗交易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 玄机子已经查到,他们约定在下月初的山神巡游前夜,在瘴气谷的溶洞中交易,届时,我们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地图上的溶洞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乌蒙长老想借助黑苗的力量掌控苗寨,却不知,他自己早已成了本王的棋子。这潭水,是该彻底搅浑了。”
溪边的老榕树下,苗妇们的织机声依旧清脆,蜻蜓重新落在水草上,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可只有乾珘知道,苗寨表面的平静,早已被打破,一场关乎权力、信仰与情感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正是这场风暴的推动者,也是最终的掌控者。
此时,乌蒙长老府的竹楼内,乌蒙长老正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 —— 这是黑苗使者送给他的礼物,扳指内藏着细小的蛊虫,一旦佩戴者有异动,蛊虫便会发出信号。他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圣女应该快到了吧?告诉阿黑,按计划行事,今日一定要探清楚圣女对圣泉的态度,若她不肯配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摩挲着扳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不知道,他精心策划的阴谋,早已被乾珘看穿,而他视为棋子的圣女,也已对他心生戒备。这场看似胜算在握的博弈,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苗寨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点。乾珘站在溪边,望着神殿的方向,心中默念着云岫的名字 ——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可他有耐心,也有信心,等到云岫彻底敞开心扉的那一天,等到这场暗流涌动的风暴,最终平息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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