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后厨的恒温灯彻夜未熄，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排气窗洒在操作台上时，林默正将泡发好的燕窝捞出。水晶碗中的官燕已经舒展成半透明的银丝，可凑近闻时，那股淡淡的海腥味依旧清晰。他按昨晚和鲍师傅请教的港都传统方法，将拍碎的生姜与切段的小葱放进沸水，待汤色转为浅黄，才关火晾至室温，随后将燕窝完全浸没在姜葱水中。
“传统工艺说要泡 6 小时，每 2 小时换次水。” 林默将计时器调至 6 小时，转头看向正在调试解析仪的苏清月，“鲍师傅说他年轻时处理燕窝，都是用这方法，怎么会……”
苏清月没接话，只是将探头悬在姜葱水上空。仪器屏幕上，代表姜辣素的橙色曲线正缓缓上升：“姜葱水的去腥原理是靠挥发性成分掩盖腥味，可燕窝的结构太特殊，这些成分会渗透进燕丝内部，反而破坏原本的清甜。” 她指着曲线顶端，“你看，现在姜辣素的浓度已经超过 0.3mg/kg，等下泡好后，口感肯定会发涩。”
林默皱了皱眉，却还是按传统步骤操作。每隔 2 小时，他就将燕窝捞出，换上新煮的姜葱水。第三次换水时，他明显发现燕丝边缘开始泛白，用指尖轻轻一捏，竟有细小的碎末脱落。“这不对啊。” 他转头看向苏清月，“鲍师傅说泡发后的燕窝应该有弹性，怎么会这么脆？”
苏清月立刻用解析仪扫描：“食材活性下降 15%，燕丝中的蛋白质结构被姜葱水破坏了。” 她叹了口气，“传统方法只适合处理干海味，像燕窝这种精细食材，根本经不起长时间浸泡。”
6 小时一到，林默将燕窝捞出沥干。原本银白的燕丝已经变成浅黄，凑近闻时，浓郁的姜辣味完全盖过了海腥味，却也没了半点燕窝该有的清润香气。“先试做一版燕窝酥吧，说不定烤的时候味道会中和。”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始制作酥皮。
按照昨晚确定的配方，他将加了椰粉的油酥包进油皮，放在恒温操作台上擀开。可刚擀到半透明，酥皮就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的油酥：“怎么会这样？” 他拿起裂成两半的酥皮，“油皮和油酥的比例是 1:1.8，冷藏时间也够了……”
“是燕窝的问题。” 苏清月走过来，指着案板上的燕丝，“被姜葱水泡过的燕丝含水量太高，包进酥皮后，烤的时候会释放水汽，把酥层撑开。” 她接过林默手中的酥皮，“你看，这里的酥层已经黏在一起，最多只能算 32 层，离 128 层差太远了。”
尽管如此，林默还是坚持将燕窝包进酥皮，送进烤箱。当第一版燕窝酥出炉时，金黄的酥皮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轻轻一碰，就有碎渣掉落。苏清月拿起一块，掰开后，里面的燕丝已经变成暗黄色，还没入口，姜辣味就先冲了出来。
“我先尝。” 林默主动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酥脆的外皮咬开后，姜辣味瞬间在口腔中炸开，紧接着是燕窝的涩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竟比直接喝姜葱水还难以下咽。他勉强咽下去，舌尖还残留着刺麻的感觉：“不行，这味道根本没法吃。”
苏清月立刻用系统扫描。屏幕上的评分缓缓跳出，鲜红的 “72 分” 格外刺眼，下方的评语更是直接：【腥味残留超标（0.8mg/kg），姜辣味破坏风味，酥层粘连，食材活性受损】。原本该亮着金光的燕窝图案，此刻呈现出灰黑色，旁边的【食材活性受损】标注像道耻辱印记，牢牢钉在面板上。
“果然不行。” 林默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计时器上。鲜红的 “52:36:18” 字样不断跳动，意味着他们已经浪费了近 20 小时，却只做出一道不合格的菜品。
就在这时，后厨门口突然传来窃笑声。几个穿着港都点心坊制服的玩家探着头往里看，其中一个留着板寸的青年故意提高声音：“北佬就是北佬，连燕窝都不会发，还敢接海鲜盛宴的任务？” 另一个戴眼镜的玩家跟着附和：“听说他们昨晚还想用海底椰汁去腥，真是笑死人了，那东西只配炖糖水。”
林默猛地站起身，刚要开口，就被苏清月拉住。她摇了摇头，指了指系统频道。只见 “油盐不进” 的小号又在刷屏：“建议林默选手试试川味辣椒水，毕竟你们北方人就喜欢重口味，说不定能把腥味和甜味一起掩盖了呢？” 后面还跟着一串嘲讽的表情。
“别理他们。” 苏清月将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放在林默面前，封面上 “港都古法去腥谱” 六个楷体字已经有些褪色，“我刚才在聚福楼的藏书阁找到的，你看这一页。” 她翻开书，指着其中一幅手绘图谱 —— 图中渔民正将海味放进装满椰汁的陶罐，旁边的注释写着：“光绪年间，港都南丫岛渔民常用海底椰汁发酵处理海味，其多糖成分可包裹腥味分子，且不破坏食材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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