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的红木圆桌被茶客们挤得密不透风,连楼梯拐角都站满了举着手机的人。林默站在临时搭起的演示台后,指尖的铜面杖刚碰到面团,就听见人群中飘来道清冷的女声,像冰块投入滚茶:“水分含量 28.3%,面筋网络密度 42 单位,淀粉结晶度 61%—— 再醒发 2 分 15 秒,透光率能再提 3%。”
竹杖顿在半空,林默抬眼望去。穿月白旗袍的女玩家正站在第二排的茶桌旁,黑纱已经摘下,露出双清澈的杏眼。她左手握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数据流,右手食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珍珠戒指随着动作在晨光里撒下细碎的光斑。
“这位小姐说得没错。” 林默的系统面板突然同步刷新,【当前面团参数与预测值误差≤0.5%,建议醒发至 135 秒】。他将面团重新裹进湿布,对着女玩家的方向微微颔首,“不知可否请您上台协助?”
人群自动分开条通路。女玩家走上台时,旗袍下摆扫过台阶,露出绣在衬里的银线虾纹。她接过面团的瞬间,指尖轻按在面皮边缘,像在抚摸某种易碎的珍宝:“这里有三个面筋节点过密。” 她用指腹画了个三角区,“需要用掌根揉开,力度控制在 1.2 公斤左右。”
林默依言操作,系统立刻弹出提示:【面筋网络均匀度提升至 89%,预测透光率 88%】。台下响起抽气声,穿长衫的老茶客举着放大镜跑过来,对着面团左看右看:“这肉眼能看出分子结构?莫不是有什么透视眼?”
女玩家没理会议论,正用平板电脑扫描明虾。屏幕上突然跳出三维模型,虾仁的肌肉纤维像红色的琴弦在虚拟空间里颤动。“这批次明虾的肌间脂肪含量 2.7%,” 她滑动屏幕,模型立刻分解成蛋白质链,“比昨天的样本高 0.3%,包馅时要减少 0.5 克,否则会影响面皮透光。”
当林默按照她的数值称量馅料时,系统面板疯狂弹出惊叹符号:【检测到分子级食材解析能力,参数同步精度 99.7%】。他突然想起鲍师傅说过的 “内测玩家”—— 那些能解锁系统深层权限的老玩家,往往拥有匪夷所思的特殊技能。
“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林默递过虾饺皮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触到枚温热的玉扣,样式竟和旗袍掌柜送他的那枚如出一辙。
女玩家的杏眼弯了弯,突然点开自己的系统面板。林默的呼吸猛地顿住 —— 那界面布局与他的惊人相似,连边角的祥云加密纹路都分毫不差,只是她的面板底色是月白,而他的是墨黑。“内测时开发组留下的后门。” 她轻描淡写地划开权限设置,“能调用食材的红外光谱和分子探针数据。”
演示台的蒸汽突然变得稀薄。林默看着她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突然想起现实中那条石沉大海的短信 ——“注意港都戴珍珠戒指的玩家”,发送时间正好是他进入粤式港都的前一天。
“苏清月。” 女玩家伸出手,珍珠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内测时就见过你的操作风格,北方面食的‘骨架感’很特别。” 她指尖在他的系统面板边缘轻点,祥云纹路突然亮起,“你在华北平原用高筋粉做的千层油饼,我存了动态数据。”
林默握住她的手时,面魂木牌突然发烫。虚拟面板上,两人的祥云纹路正在缓慢重合,像两把能拼合的钥匙。“你一直都在?” 他想起在川味山城收到的匿名提示,想起鱼胶行老汉桶底那枚同款珍珠戒指,无数碎片突然在脑海里拼出完整的图案。
苏清月的平板突然投影出段视频。画面里是去年内测时的华北平原,个穿粗布褂子的玩家正用擀面杖敲打面团,手法与林默此刻的动作分毫不差。“那时你还在用系统默认面板,” 她的杏眼映着投影的光,“但揉面时手腕转动的角度,每次都是 17 度 —— 我记这个很准。”
台下的议论声突然变成背景音。林默看着她指尖飞舞的数据流,突然明白现实中那条短信的深意。原来那些看似巧合的提示,那些精准到秒的建议,都是她隔着虚拟世界递来的援手。
“最后一步。” 苏清月拿起竹刮片,在虾饺褶顶端轻轻一挑,“这里需要 0.3 毫米的弧度,才能让光线折射最大化。” 当第 16 道褶完成时,系统发出震耳欲聋的提示:【最终透光率 91%,创港都服务器记录!】
茶客们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林默望着笼屉里泛着虹彩的虾饺,突然读懂了面魂木牌与铜面杖的共鸣 —— 所谓 “川粤融合”,从来不止是食材的碰撞,更是跨越虚拟与现实的默契。
苏清月收起平板时,林默看见她屏幕的屏保是张合影。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现实中的港都码头,背后是停泊的游轮。“等完成这个世界的主线,”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去尝尝现实里的聚福楼?听说他们的虾饺师傅,真的会用海水养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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