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多谢师姐手下留情。”李天先是礼貌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苦恼”,“不瞒师姐,我修炼时总有个疑惑,看师姐灵力掌控如此精妙,想冒昧请教一下。”
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修为普通的师弟会主动请教,而且还是向刚刚“击败”他的自己。她性子清冷,但不倨傲,微微颔首:“请讲。”
李天心中暗喜,面上却一本正经:“我总觉得,灵力运转如同……嗯,如同山间溪流,有时奔涌过快恐决堤,有时过于舒缓又难有寸进。师姐是如何做到让它如臂指使,收发由心的?是靠极强的意志强行约束吗?”
这个问题看似基础,实则涉及对灵力本质的理解和控制技巧。苏清瑶略微思索,认真答道:“强束并非上策。灵力源于天地,合于自身,当顺势而为,感知其性,引导而非压制。心静,则气顺。”
她的回答简洁而直指核心。
“顺势而为……引导而非压制……”李天露出“恍然”之色,随即又皱起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清瑶听,“就像……嗯,就像我们大竹峰做饭,火候大了菜会焦,火候小了又不熟,得恰到好处?这么说,修炼跟做饭还挺像?”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近乎荒谬的比喻,让苏清瑶清冷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怔忪。修炼……和做饭?
她自幼天赋异禀,心思纯净,一心向道,所听所见皆是玄奥法诀、天道至理,何曾有人将高深的灵力掌控与凡俗的庖厨之事联系在一起?
看着苏清瑶那明显愣住、带着一丝茫然和不解的清澈眼眸,李天心里乐开了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打破常规思维,才能留下深刻印象。
他赶紧又补充道:“呃,师弟愚钝,胡乱比喻,师姐莫怪。只是觉得大道至简,或许万物道理本就相通?”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憨厚样子。
苏清瑶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的讶异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她轻轻摇头:“无妨。李师弟……想法独特。”
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李天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细微波动。很好,第一步,引起注意,打破她对“寻常弟子”的固有印象,成功!
就在这时,水月大师与田不易、苏茹的叙话似乎也到了尾声。田不易招呼李天准备离开。
李天对着苏清瑶再次拱手,笑容干净:“多谢苏师姐指点,师弟受益匪浅。期待七脉会武时,能再睹师姐风采。”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跟着田不易离去,步伐轻快。
苏清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个将修炼比作做饭的奇怪比喻,以及那双带着笑意和一丝她看不懂的狡黠的眼睛,却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微微蹙眉,似乎想将这莫名的思绪驱散,最终却只是归于平静,只是那“李天”二字,似乎比之前稍微清晰了一些。
回大竹峰的路上,田不易对李天今日“不堪一击”的表现有些不满,训斥了几句。李天唯唯诺诺,心中却不以为意。
他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隐于云雾中的小竹峰,嘴角微微上扬。
“苏清瑶……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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