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副教主一身玄甲,立马阵前,红披风被山风掀起,猎猎作响,英姿飒爽。
她手里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朝阳,亮得晃眼。目光扫过石墙上的清风寨众人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
顺着她身后的方向望去,天际线上正腾起滚滚烟尘,像条土黄色的巨龙,隐约能听见马蹄声与车轮碾地的轰鸣——那是五万援军正在逼近,三个时辰的路程,看这架势,怕是要提前到了。
“我的娘……”石墙后,一个扛着大刀的小匪腿肚子直转筋,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这……这是把家底都搬来了?”
他身边的几个匪兵也好不到哪去,有的脸色惨白,有的紧攥着兵器却指尖发颤。
这些人平日里欺负百姓、劫个商队还行,哪见过这般阵仗?
大华教的教众虽穿着各异,可阵列整齐,进退有序,连呼吸都仿佛踩着同一个鼓点,那股子肃杀之气,比山涧的寒风更刺骨。
老寨主强作镇定,却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看得分明,自家这石墙看着厚实,实则漏洞百出——左侧有段墙根被雨水泡松了,右侧的木矛间距太大,连最基本的交叉防御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守墙的弟兄们东倒西歪,有的还在啃干粮,有的正探头探脑往下看,哪有半分临战的样子?
“一群废物!”他低声骂了句,却没敢太大声。
石墙下,殷副教主身边的传令兵忽然举起号角,“呜——”的长鸣声刺破长空。大华教的教众们齐刷刷挺直脊背,盾牌相撞的脆响连成一片,像平地起了声惊雷。
“副教主,”身边的偏将低声道,“弟兄们都憋着火呢,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一个冲锋就能拿下这破墙!”
殷副教主没说话,只是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石墙上的老寨主。
她心里清楚,清风寨这些乌合之众,根本经不起自己的冲击——大华教虽比不过朝廷的精锐,可对付土匪向来是手到擒来。当年在江南镇,三倍于己的匪兵,还不是被他们用火箭烧得哭爹喊娘?
可她更清楚,大华教与清风寨的恩怨,从来都是“窝里斗”。抢地盘、争粮道、偶尔为了个把俘虏打一架,却从未下过死手。
毕竟在这西境,他们都是朝廷眼里的“反贼”,偶尔还会默契地联手对付围剿的官兵,算得上是“敌人的敌人”。
可这次不同。
洛阳是教里的智囊,青鱼县的计划全靠他主持;阿大阿二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弟兄。
清风寨不仅绑了人,还敢狮子大开口要赎金,甚至逼洛阳入赘——这已经不是抢地盘的小事,是在打大华教的脸,是在断他们的根基。
“老寨主,”殷副教主忽然勒转马头,扬声喊道,声音透过风传到石墙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洛阳先生和我的人,往日恩怨一笔勾销。否则,今日这清风寨,就别想留一块完整的石头!”
石墙上的老寨主眯起眼,看着山下那片黑压压的人马,又望了望远处逼近的烟尘,忽然缓缓叹了口气。
他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声音不大,却让身旁的人都安静下来。
“莲儿这婚事,怕是办不成了。”他低声道,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
山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石墙上的匪兵们握紧了兵器,石墙下的教众们举起了盾牌。
一场原本该喜气洋洋的婚事,终究还是走到了刀兵相向的地步。
“进攻!”
殷副教主的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已猛地向前一指。
“放!”
随着器械营统领一声暴喝,十架投石车同时发力,粗壮的木臂带着风声扬起,车斗里的石弹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呼啸着划破长空,拖着灰黑色的轨迹砸向清风寨的石墙。
“轰隆——!”
第一块石弹正中墙顶,青石板碎裂的脆响混着匪兵的惨叫炸开。
石屑飞溅中,两个来不及躲闪的匪兵被直接掀飞,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坠下石墙,落地时已然受伤。
紧接着,更多石弹接踵而至,有的砸在墙根,震得整面石墙簌簌发抖;有的越过墙头,砸进寨内的空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快躲!”
“别傻站着!”
石墙上的匪兵瞬间炸开了锅。方才还强撑的镇定荡然无存,一个个抱着脑袋往墙垛后钻,哪里还顾得上防御?
有个小匪慢了半步,被飞溅的碎石擦中额头,鲜血顿时糊了满脸,吓得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直哆嗦。谁都知道,被那磨盘大的石弹砸中,只会落得个骨肉为泥的下场。
混乱中,几位当家捂着被碎石划破的胳膊,对着身后嘶吼:“弓箭手!放箭啊!愣着干什么?!”
可回应他的,只有零星几支歪歪扭扭的箭矢——大部分弓箭手早已被投石车的威势吓破了胆,握着弓的手抖得像筛糠,哪里还拉得开弓弦?
然而,就在匪兵们以为下一波石弹即将袭来时,山脚下的投石车却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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