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山洞,”洛阳微微一笑,补充道,“洞口隐蔽,洞内备有柴火、稻草,甚至还有干这般要紧物事——说是猎人临时歇脚处,未免太周全了些。
我斗胆猜测,那或许是诸位的一处秘密联络点,平日里伪装成猎户营地,实则用于传递消息、藏匿人货。”
他说完,便垂手而立,不再多言。帐内静得能听到炭火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教主脸上,等着他的决断。
教主端坐在虎皮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在洛阳脸上转了两圈,眼睛忽晴忽暗,不过眼里杀气更甚。
一刻钟后忽然朗声笑了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仅凭几个细节,便能猜得七七八八,倒真是块料。”
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赞许,先前的凌厉消散了不少:“你说得不错,我们的确不是土匪。至于是什么来头……”他话锋一转,“你暂且不必知晓。既然你说你懂些‘兵法’,又有这般眼力,便暂且留下吧。”
“你是殷副教主带回山寨的,按规矩,本该由她辖制。”
教主的目光在两位位副教主与洛阳之间转了一圈,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我等行事,向来不循俗礼,更重人心所向。”
他顿了顿,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点:“我、殷副教主、钱副教主,你若想追随,三人中任选其一便可。”
这话一出,帐内众人都有些意外。山寨里虽不说等级森严,却也向来依循规矩,这般让一个新来的“俘虏”自主择主,实属罕见。
“不必有顾虑。”教主仿佛看穿了洛阳的心思,补充道,“无论你选谁,或是暂不作选,都不会有人因此记恨报复。”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扫过帐内众人,最终落回洛阳身上,“我们聚在此地,为的不是争权夺利,而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是比个人恩怨更远大的将来。能入我帐下者,皆是有志同道合之心,而非趋炎附势之辈。”
这番话说得坦荡,帐内的气氛也随之松动了些。钱副教主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松开。
殷副教主(那劲装女子)则挑了挑眉,看向洛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仿佛在看他会如何抉择。
而其他教众,也都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突然被委以选择权的白面书生。
选择权看似落在洛阳手中,实则是更深的试探。
选教主,是攀附核心;选殷副教主,是循规守矩;选钱副教主,则难免让人揣测是否另有所图。每一个选择背后,都藏着对他心性与立场的考量。
洛阳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得好不好,将直接决定他在山寨里的处境。
洛阳几乎没有犹豫,略一拱手,语气诚恳得不带半分虚饰:“我愿追随殷副教主。”
“诸位有所不知,”
洛阳迎着众人的目光,继续说道,“我能活到现在,全赖殷副教主当初在山洞里留了一线生机。
如今她将我带回营中,已是再造之恩。若我此刻为攀附他人而弃她于不顾,日后传出去,难免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人家好心留下了性命,如今让她当众难堪,那倒不如当初在山洞里便被一刀结果,来得干净体面。”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留命之恩”的情分,又暗合了“知恩图报”的道义,连带着将殷副教主的颜面也顾得周全。
一直玩味看着洛阳的殷副教主,闻言时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杏眼如花的眼眸,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图徽,图徽上的宝石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波动,像是冰封的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漾开细碎的涟漪,却又很快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只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哈哈,说得在理!”主位上的教主朗声大笑,笑声里满是赞许,“有情有义,倒合我等行事的宗旨。既如此,你便跟着殷副教主吧。”
他一锤定音,帐内众人自然无异议。几个与殷副教主相熟的教主还朝他投去几分善意的目光——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按寨规,谁带回的人便归谁辖制,洛阳的选择不过是恪守了最基本的规矩,倒显得他性子还算稳妥。
只有少数几个心思活络的文士,暗自琢磨着其中的门道。
他们都清楚,往日里新添教众,只需查清底细,由带回者自行安置便可,从无需教主亲自过问,更不必闹到帐内众人面前来做选择。
今日这般郑重,无非是因洛阳那句“懂兵法”撞在了点子上——前些日子与朝廷追兵的一场硬仗输得憋屈,寨中正是缺个能出谋划策的人,教主才会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书生另眼相看,特意设下这场“择主”的考验。
而洛阳的选择,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最是聪明。选教主,难免显得急功近利;选钱副教主,则易落人口实;唯有选殷副教主,既全了“留命之恩”的情分,又避开了攀附之嫌,更显其心性沉稳,懂得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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