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渐渐歇了,只剩下檐角(洞口边缘)偶尔滴落的水珠,敲在石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火堆的火势弱了下去,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却依旧散发着余温。
洛阳和刘娇儿并排靠着洞壁,眼皮越来越沉。
刘娇娇是累极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生母惨死,从云端跌入泥沼,又在生死边缘挣扎一回,心神早已耗尽。
悲伤像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疲惫,靠着那点柴火的暖意,意识很快便模糊起来。
洛阳则是又累又闷。体力上的透支倒在其次,心里的郁结才更磨人。
他想不通——别人穿越,不是王侯将相的身子,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再不济也能落个衣食无忧的安稳去处,偏偏自己穿成了个被灭了九族的漏网之鱼,还一头扎进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
前路茫茫,生死未卜,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越想越觉得憋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昏昏沉沉地也睡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了熟悉的夏日午后。小区门口的水果摊前,红瓤的西瓜堆得像小山,摊主正挥着蒲扇吆喝。他蹲下身,拿起一个拍了拍,“老板,这瓜甜不甜?便宜点,我买俩。”
摊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保甜!不甜不要钱!”
正讨价还价间,那老板的脸忽然变了——笑容变得狰狞,眼睛里淬着凶光。
没等洛阳反应过来,一股巨力便踹在他胸口,他“哎哟”一声摔在地上,西瓜滚了一地,红瓤溅得到处都是。
紧接着,一把冰凉的西瓜刀架上了他的脖子,刀刃贴着皮肤,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老板揪着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往上提,嘴里还在嘶吼着什么,可他听不清,只觉得脖子上的刀越来越沉,呼吸都变得困难……
“唔!”
洛阳猛地抽了口气,疼醒了。
眼前没有熟悉的小区,没有西瓜摊,依旧是那个潮湿的山洞。火堆已经彻底灭了,只剩下几块发黑的木炭。
可脖子上的冰凉触感却是真实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横在他颈间,刀刃压得很紧,甚至能感觉到铁皮摩擦皮肤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抬头,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看清了眼前的人。那是个穿着劲装女子,长得清秀可人,眼神浑浊而警惕,此刻正揪着他的衣襟,将他往起提。方才梦中的踢踹,竟是这女子的动作!
“嘶——”洛阳倒吸一口凉气,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一看,刀刃划过的地方,已经渗出了细细的血珠。
“喂!你干什么?!”他又惊又怒,挣扎着想推开对方,可那女子似乎力气极大,捏着他衣襟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这动静也惊醒了一旁的刘娇娇。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刚睁开眼,便看到了横在洛阳脖子上的刀,和那凶神恶煞的女子。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几乎是本能地,她手脚并用地往后缩,最后紧紧躲到洛阳身后,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牙齿打着颤,上下颌碰撞发出“咯咯”的轻响,连头都不敢抬,只能将脸埋在洛阳的背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劲装女子似乎没在意躲在后面的刘娇儿,她张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吐气如兰。
眼神在洛阳身上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她手里的刀又往下压了压,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的砂纸:“醒了?醒了就别乱动。”
洛阳的心跳得像擂鼓,脖子上的寒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瞥了一眼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刘娇娇,又看了看女子腰间别着的另一把短刀,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是遇到山匪了?还是什么猎户?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女侠……有话好好说,”
洛阳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们只是路过避雨的,身上没什么值钱东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忽然“啐”了一口,拽着他的衣襟将他往洞口拖。
冰冷的刀刃始终贴着他的脖子,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鬼门关前晃悠。
躲在身后的刘娇娇被拖着踉跄了几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发出压抑的抽气声。
洞口的光越来越亮,照出女子身后还站着两个精壮的汉子,手里都握着家伙,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洛阳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看来,这山洞不是避风港,反倒成了自投罗网的陷阱。
洛阳脖子上的刀刃又压进半分,冰凉的触感混着血珠的温热,激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看清对方腰间露出的刀鞘和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是山匪!这荒山野岭的,撞见这群刀头舔血的主儿,怕是凶多吉少。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所有惊惧,他眼珠子飞快地转着,那些古装剧里的求饶台词像是长了腿,争先恐后地往嘴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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