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嘴贱的小伙子已经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被揍得眼冒金星。
林新成一把揪住那人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再敢嚼舌根，老子把你剥光了捆在电线杆上示众！
那小子吓得直哆嗦，他知道林新成说得出做得到。
去年有个多嘴的说林家闲话，没过几天就被人套麻袋揍得鼻青脸肿，光着身子扔在菜市场。
虽然谁都猜到是谁干的，可半点证据都抓不着。今天算你走运。林新成松开手，往对方脸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滚吧。
回家路上，秦淮茹提着菜篮子小跑跟上：肉铺没排队？
蹬车快。林新成掸了掸袖口，再不回来，由着那兔崽子满嘴喷粪？
厨房里菜刀剁在案板上咚咚响。
秦京茹踮着脚摆碗筷，眼巴巴盯着肉馅。
林新成忽然说：明年送你去学堂。
真的？谢谢姐夫！小丫头眼睛刷地亮了。糖呢？给京茹拿两颗。林新成头也不抬地问。早吃完了。秦淮茹背过身偷笑。
那几颗水果糖早被她藏进针线匣最底层。
热气腾腾的饺子刚出锅，林新成就调好蘸料。
蒜末混着香油的滋味飘满屋，秦京茹鼓着腮帮子吹饺子：烫！可好吃啦！
管饱。林新成捏捏她脸蛋，别到处显摆就行。
睡前小丫头抢着端洗脚水，三双脚在木盆里挤作一团。
等钻进被窝，秦京茹又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害得林新成折腾半天才把她扒拉下去。轻点...秦淮茹红着脸提醒。
棉被下的动静惊动了窗台上的搪瓷缸，叮叮当当响到后半夜。
天刚蒙蒙亮，林新成就被胸口沉甸甸的重量压醒。
小丫头四仰八叉趴在他身上，睡得像只餍足的猫。
灶间传来擀面杖的滚动声，秦淮茹系着花布围裙探进头：蒸饺热好了。
午后阳光洒进窗户，小京茹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林新成正在床边朝她晃着手指。呀，姐夫醒得真早~
小姑娘笑得像只小狐狸，林新成摇摇头，轻轻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尖。该吃饭了，早上剩的肉菜热好了，还蒸了屉饺子。
听到姐夫的话，小京茹一骨碌爬起来，手脚麻利地帮姐夫整理衣裳。
林新成很满意，秦淮茹姐妹俩都是勤快人。待会儿送你姐去厂里，你在家收拾屋子。
秦京茹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两条麻花辫跟着晃悠。
饭桌上飘着香气。姐夫包的饺子比村里过年还香！小京茹左右开弓，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我哪儿都不去啦！
那可得当个乖丫头。
嗯嗯！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城里的白面饺子可比窝头香多了。
秦淮茹突然放下筷子：京茹啊，将来想找啥样的对象？
她盘算着过两年就得给堂妹张罗亲事。就要姐夫这样的！小京茹脱口而出。胡说八道！秦淮茹竖起眉毛。哎呀，打个比方嘛~小姑娘吐着舌头直笑。
晌午的阳光暖洋洋的。
林新成刚把自行车停稳，秦京茹就抱着收音机跑出来：姐夫快歇着！
茶几上摆着剥好的瓜子，茉莉花茶冒着热气。
林新成舒舒服服往藤椅里一靠，把小丫头抱到膝头。帮姐夫剥瓜子，奖励大白兔。
他抓了把奶糖塞进小姑娘兜里，糖纸窸窣作响。
这些糖还是当初办席剩下的。
槐树影子西斜时，娄晓娥系着围裙来帮忙和面。
许大茂在电影院忙活，她便来搭把手。
两人正擀着饺子皮，门帘突然被掀开。老太太您慢着点。林新成赶忙搀住颤巍巍的老人。今儿吃饺子暖和身子！娄晓娥剁着白菜馅笑道。
林新成瞥见她沾着面粉的鼻尖，心想这傻姑娘对谁都没防备。
不过多双筷子的事，由着老太太蹭饭罢。老太太爱吃什么馅？
啊？要喝红薯粥？聋老太太眯着眼装糊涂。
林新成暗自好笑，这老戏骨又开演了。京茹，给老太太沏茶。
来啦！小姑娘提着茶壶一溜小跑，辫梢上的红头绳像两朵跳动的火苗。
秦京茹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给老太太倒了杯水。
自打今天起，林新成便开始教她认字读书。
饺子包好后，林新成下锅煮熟，把事情交代给娄晓娥就坐下歇息。
娄晓娥盯着锅里翻滚的饺子，心里对聋老太太厌烦得很。
以前她还乐意给老太太送些吃食，可如今老太太总在她和林新成独处时出现，平白搅了好事。
屋里有个秦京茹倒不要紧，小孩子随便哄哄就能支开，偏生老太太时不时往这边瞧，弄得两人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这老太太真碍事，什么时候来不好，偏挑这时候。娄晓娥用筷子戳着饺子暗自抱怨。再戳就该喝片汤了。林新成打趣道。
娄晓娥赶紧回神。
待饺子端上桌，林新成往小碟里倒了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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