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瑶美眸流转,看着林凡,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他以符道为核心,洞悉万法本质,故而丹、阵、器皆通……这究竟是怎样的妖孽悟性?”她越发觉得,林凡的来历,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惊人。
而林凡,在说完这番话后,便不再多言。他并非好为人师,只是对方问起,便随口点破一层窗户纸,至于他人能领悟多少,与他无关。
他端起茶杯,再次品了一口已然微凉的灵茶,目光掠过台下那些若有所悟的年轻面孔,最终,他的视线似乎无意间,落在了不远处嘉宾席上,那两位一直闭目养神、气息晦涩的元婴初期修士身上。
其中一位身着玄色道袍的老者,似有所感,眼皮微动,一道细微如丝、却凝练无比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探针,悄无声息地朝着林凡蔓延而来,似乎想要更深入地探查一下这个引起轰动的年轻人的底细。
这道神念隐秘而强大,带着元婴期特有的威压,寻常金丹修士根本无从察觉。
然而,就在这道神念即将触及林凡身体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道凝练的元婴神念,在距离林凡身体尚有寸许距离时,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不是被阻挡,不是被反弹,而是彻底的、根源上的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嗯?!”
玄袍老者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那道神念,在靠近那青衫少年的瞬间,仿佛投入了一片绝对的“无”,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彻底失去了联系!这绝非任何护身法宝或功法所能做到!那是……一种本质上的隔绝,一种万法不侵的绝对领域!
他身旁另一位元婴修士也察觉到了老者的异常,投来询问的目光。
玄袍老者缓缓摇头,脸色凝重地传音道:“此子……有古怪!我的神念,近不得他身!”
两位元婴修士看向林凡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深邃和忌惮。
而林凡,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有一位元婴修士试图探查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无垢道体”已然无声无息地展现了一次其“免疫一切伤害与探查”的逆天特性。万法不侵,并非主动神通,而是他这具道体与生俱来的本能,一切外来恶意或探查之力,皆近不得身,触之即化。
这个小插曲,除了两位元婴修士,无人知晓。
但经此一事,林凡在那些真正顶尖存在心中的分量,已然截然不同。
接下来的小会进程,虽然依旧有演武切磋、有法术交流,但所有人的心思,似乎都难以完全集中。林凡那番“万法归符”的言论,以及他深不可测的表现,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
叶红衣在随后的演武环节中,轻松击败了不服气的霸刀门赵猛,甚至在与一位天剑宗金丹后期弟子的切磋中,仅以肉身战技便与之斗得旗鼓相当,最后凭借更胜一筹的战元体魄与《不灭战诀》的韧性,硬生生耗赢了对方,再次引得全场侧目。但她的风采,在师尊林凡那耀眼的光芒下,也显得不那么令人震惊了。
叶清雪并未下场,但她安静地站在林凡身后,默默体悟着师尊方才关于“万物皆纹”的论述,尝试着以这种全新的视角,去理解自己所学的符箓,去感受周遭的草木、流水、甚至光线中蕴含的天然“纹路”,只觉得以往许多晦涩难明之处,竟豁然开朗,对“千幻云雾符”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云霄小会,最终在一片复杂难言的气氛中落幕。
林凡带着两名徒弟,在苏玉瑶的陪同下,无视了身后无数道敬畏、好奇、乃至嫉妒的目光,悠然离开了流云苑。
返回小院的路上,苏玉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林道友,你方才所言‘万法归符’,可是你修行之根本?”
林凡步伐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玉瑶心中震撼更甚,犹豫片刻,又问道:“那……炼丹、布阵、炼器,于你而言,皆如同画符一般?”
“大道至简,万变不离其宗。”林凡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符者,天地法则之显化。丹、阵、器,无非是以不同形式,运用这些法则罢了。看透了本质,自然触类旁通。”
苏玉瑶闻言,彻底沉默下去,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终于明白,为何林凡能在符、阵、丹之上皆有如此骇人的造诣。因为在他眼中,这些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表现形式!这是何等恐怖的境界!她甚至怀疑,林凡是否连修行功法,都能以“画符”的方式创造或改良?
她看着林凡的背影,只觉得那袭青衫之下,隐藏的是一个她无法理解的、浩瀚无垠的道之世界。
回到小院,夜色已深。
林凡将赢来的那枚“百草乾坤戒”随手丢给叶清雪:“内有几株药材于你感悟‘千幻云雾符’有益,自行取用。”
叶清雪惊喜地接过:“多谢师尊!”
叶红衣则是一脸兴奋,还在回味今日演武台上的战斗。
林凡走入主屋,关上房门。今日小会上,他看似随意,实则那番“万法归符”的言论,以及无意间展露的无垢道体特性,必然会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体内。在他的感知中,自身的修行,亦是在体内勾勒一道道承载着天地法则的“生命神符”。无垢道体,便是这天地间最完美、最本源的一道“先天神符”显化。而虚空画符,不过是将内蕴的“道”,以外在的形式阐述出来罢了。
“云沧大陆的水,似乎比想象中要深一些……”林凡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不过,倒也正好,可作磨砺她们二人的磨刀石。”
窗外,月华如水,静静洒落。小院依旧宁静,但一股无形的波澜,已因今日之变,开始悄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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