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苦笑道:“这就是一个菜,大师父你再挑剔,我就要下工了。”和尚这才作罢,说道:“我愿意要吃一个大的,捧着吃的香,这可以将就点罢。可有一节,我要喝醉了,我可就摔酒盅子。”
这一句把刘文通吓了一跳,心中暗想:“我定的击杯为号,如未把段山峰灌醉了,他要一摔,回头官人都上来,段山峰准拿不住。”就听那伙计连忙说道:“大师父,别摔呀。”和尚却故作嚣张地说道:“我一摔有不愿意的,请请我和尚,别惹着我,我就不摔。”
伙计苦笑道:“没有惹你。”刘文通暗想:“这个和尚真怪。”立刻说道:“大师父,你别闹了,别叫伙计担不是,回头吃多少钱我给。”段山峰却有些不耐烦,说道:“贤弟哪有这么工夫理他。”刘文通却说道:“我看这个和尚太讨人嫌。”
两个人说着话,越喝越高兴,杯杯净,盏盏干。然而,段山峰却老是不醉,刘文通心中暗自焦急,心想:“每常段山峰没有这么大酒量,今天怎么老不醉,醉了好拿他。”他忽然听到和尚那里自言自语道:“人要喝酒不醉,有主意,一提烦事,叫他心里一顿,难得醉。”
刘文通一听,心中暗喜:“对呀,这话一听有理。”这才说道:“段大哥,兄弟我拿你当亲哥哥一般,我有什么事没瞒过你,你就没拿我当兄弟待承,有事就瞒着我,你这就不对。”
段山峰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贤弟,此话差矣,哥哥我有什么瞒着你了?”刘文通却故作生气地说道:“大哥做的事,打算我不知道?其实纸里包不住火。”段山峰却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做什么事了?”
刘文通却故作神秘地说道:“就是梁官屯那件事。”段山峰一听这句话,立刻脸色变红,酒往上一撞。书中交代,梁官屯这案,本是他做的。段山峰他原籍是湖南衡州府人,当初是绿林中的江洋大盗,善会飞檐走壁之能。后来逃至萧山县来,开了一片肉铺子,自己手里也有钱,也没有家眷,就是孤身一人。他平日里很务本份,并没人知道他是绿林出身。
这天,段山峰到西关乡去要帐,走在梁官屯见有一妇人在门前买绒线。段山峰一看,这个妇人长得十分美貌,头上脚下无一不好。对门就是杂货烟铺,段山峰就来到烟铺里。掌柜的都认识他,便打招呼道:“段掌柜上哪去了?”
段山峰说道:“我去要帐来,我跟你们打听打听,这个买线的妇人是谁家的媳妇?”烟铺掌柜的说道:“你不知道?这就是你们同行的卖肉刘喜的家里么。”段山峰一听一愣,说道:“凭刘喜长得人不压众,貌不惊人,他会有这么好媳妇?”
烟铺掌柜的说道:“那可不是别的,人各有命定。”段山峰问明白后,自己回铺子就问伙友:“刘喜买咱们的肉,欠咱们多少钱?”伙计说道:“刘喜不欠钱,现钱取现货,也不赊给他。”
段山峰却说道:“刘喜来取肉,别叫他走,我有话跟他说。”众伙计答应下来。次日早晨刘喜来了,伙计一告诉段山峰,段山峰出来就问:“刘喜,你一天能卖多少钱?”
刘喜说道:“卖二十多斤肉。”段山峰又问道:“你家里几口人够吃的么?”刘喜道:“家里人口倒不多,就是我们两口子,一天就卖这两吊多钱的本钱,我也不敢赊帐。”
段山峰却说道:“你要有货,一天能卖多少呢?”刘喜说道:“有货呢,能卖五六十斤,那也就有了利了,我没有那些本钱。”段山峰却大方地说道:“不要紧,我除给你一千斤肉,你只管卖,到年节你再给我归帐。我看你也很诚实,你瞧好不好。”
刘喜一听,连忙说道:“那更好。”段山峰所为套着跟刘喜交朋友,焉想到刘喜是个老实人,也不往家里让。这天到了七月十五,段山峰就问:“刘喜,你外头撒的帐怎么样了?”
刘喜说道:“我今天晚上上东乡里要帐去,不能回来。”段山峰听说刘喜不回来,心中暗喜。他晚上带了钢刀,带着五十两银子,就到刘喜家走走。越门进去,见杨氏正在灯下做活,院中独门独院,三间北房,门没关着。
段山峰推门进去,杨氏就问:“谁?”段山峰说道:“我姓段,名叫段山峰,久仰小娘子这一副芳容,今天我特意来求小娘,赐片刻之欢。我这里有白银五十两,赠与小娘子,这是我一分薄意。”
杨氏本是贤惠人,一听这话,立刻说道:“哟,你体要满口胡说,这幸亏我丈夫不在家,你趁此快去,我绝口不提。如要不然,我要喊嚷,你可就没了命。”
段山峰却冷笑道:“你敢喊嚷,你来看。”用手一指刀,把杨氏吓得就嚷:“救人。”段山峰恐怕有街坊听见过来,街坊都认识他,忙急拉刀,竟将妇人结果了性命。他将人头包上,捺在间壁院里。
院中有一位老头正出恭,见捺进包裹来,还说:“这可是财神爷给的。”叫老婆点灯一看,吓呆了,急忙包上扔在大洼苇塘里,却撞会李福捡着。段山峰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今天刘文通一提梁官屯这件事,段山峰吓得颜色改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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