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院子里的警笛声还未散去,被推倒的 “优秀种植户” 颁奖台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王磊扶着受伤的林羽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警察将赵老三、赵德发等人押上警车,手铐碰撞的脆响混着村民们愤怒的咒骂,在秋日的阳光下激荡。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陈婆婆突然挣脱搀扶,举着那袋掺了罂粟粉的稻谷冲向警车,“我老头子吃了这东西卧病在床,你们得给个说法!” 她的白发在风中凌乱,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证据袋,指甲几乎嵌进塑料里。
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上来,将警车堵在院子中央。刘婶抱着村长的遗像跪在车前,哭声嘶哑:“我丈夫就是因为发现他们种罂粟才被害死的!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遗像上的村长笑容憨厚,此刻却在相框里无声地注视着这场迟来的正义。
王磊注意到人群后排有几个陌生面孔,穿着黑色夹克,袖口露出半截纹身 —— 是张彪留在村里的眼线!他们正悄悄往院门口挪动,其中一人拿着手机在发信息,屏幕的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大家安静!” 林羽忍着肩膀的剧痛站到高台上,尽管脸色苍白,声音却异常坚定,“我是市纪委督查员林羽,现在正式接管此案!所有问题都会彻查,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她举起从仓库找到的账本,“这里有他们挪用扶贫款、贩卖毒品的全部证据!”
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伯被松绑后第一个站出来:“我作证!赵老三强迫我们种假稻种,谁不种就断水断电!去年我儿子说了句闲话,就被他们打断了腿!” 他卷起裤腿,露出狰狞的伤疤,“这就是他们给的‘奖励’!”
就在这时,村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传出张彪阴冷的声音:“临江村的父老乡亲们,别被外人挑唆!赵老三他们是被冤枉的!现在放下证据,散去回家,既往不咎,否则……” 广播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女人的尖叫,“你们的家人可就危险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恐惧像瘟疫般蔓延。王磊看见好几个村民脸色骤变,纷纷掏出手机查看,显然收到了威胁信息。刚才发信息的黑衣人嘴角露出冷笑,慢慢向林羽靠近,手里的钢管在背后悄悄握紧。
“别信他的鬼话!” 王磊跳上高台,夺过林羽手里的话筒,“张彪就是想恐吓我们!他现在自身难保,在市里的干部大会上被监视着,根本不敢回村!”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 张彪在会场角落里打电话,神情焦躁,身后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
这个发现让村民们重新振作起来。陈大爷挥舞着渔网喊道:“对!咱们不能再怕他们了!今天就要开村民大会,把所有问题都摆在明面上!” 他指着被推倒的颁奖台,“把桌子拼起来,咱们自己开大会!”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拼凑桌椅,很快搭起一个简易主席台。林羽让警察在四周警戒,自己则和王磊、李伯等人整理证据。王磊注意到林羽的对讲机一直在响,她走到角落低声交谈,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 王磊走过去问道。林羽挂断对讲机,脸色凝重:“张彪果然狗急跳墙了,他让市里的保护伞施压,要求我们立刻停止调查,把人犯移交当地派出所处理。” 她看向院外的公路,“他们的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村民大会必须开!” 王磊语气坚决,“这是让大家看清真相的最好机会!” 他指着陆续赶来的村民,“你看,越来越多的人来了,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远处的田埂上,不少村民正往村委会赶,手里拿着被没收的土地承包合同和扶贫款领取单。
大会开始后,村民代表们依次上台发言。陈婆婆颤抖着念出三年来的用药清单:“我老头子每个月要吃三百块的药,扶贫款被扣后,只能停药等死…… 可赵德发却用我们的救命钱买豪车!” 她拿出手机里的照片,赵德发开着越野车在县城兜风,车牌号清晰可见。
会计老张站出来揭露财务问题:“财政所每年拨的危房改造款根本没发到村民手里!赵德发只给每户发了五百块封口费,剩下的钱都进了他自己口袋!我这里有偷偷记的流水账!” 他举起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每笔资金的去向。
随着更多证据被公开,愤怒的情绪再次点燃。村民们冲到赵德发被押的警车前,要求他当面对质。赵德发缩在车里瑟瑟发抖,嘴里反复念叨:“是张彪逼我的…… 我也是受害者……” 这番话引来更激烈的咒骂。
王磊在人群中巡视,突然发现那几个黑衣人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提醒林羽,就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三辆无牌面包车冲了进来,车上跳下十几个手持砍刀的打手,为首的正是刀疤强!
“都给我滚开!” 刀疤强挥舞着砍刀,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狰狞,“彪哥有令,带赵支书他们走!谁敢拦着,格杀勿论!” 打手们组成人墙冲向警车,与维持秩序的警察推搡起来,场面瞬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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