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叶在身后划出细碎的血痕,王磊抱着怀里的账本和钥匙,在齐腰深的秸秆丛里狂奔。赵德发的怒吼和打手的怒骂声从身后传来,夹杂着村民们愤怒的呼喊,像惊涛骇浪般在田野间翻滚。他不敢回头,脚下的泥路湿滑难行,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灌溉渠里。
“往东边追!他肯定想跑回码头!” 刀疤强的吼声穿透玉米地,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王磊猛地转向北边,那里是村里的坟地,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平时连狗都不愿靠近。他记得奶奶说过,坟地后面有条暗道,是以前躲避战乱挖的,能通到村外的国道。
钻进坟地时,纸钱和纸幡在风中狂舞,像是无数只苍白的手在拉扯他的衣角。王磊踩着松软的泥土,绕过一个个低矮的坟头,墓碑上的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看见是个倒在地上的花圈,竹骨刺破了他的裤腿,划出一道血口。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坟头间跳跃,像鬼火般飘忽不定。王磊看见前方有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奶奶说的暗道入口。他扑过去钻进洞口,里面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弥漫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味。
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王磊只能凭着记忆摸索,额头多次撞在低矮的洞顶,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账本上晕开小小的红点。他听见身后传来洞口被踹开的声音,刀疤强的咒骂声在洞里回荡:“找到他!扒了他的皮!”
爬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终于透出微光。王磊加快速度爬出洞口,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弃的砖窑前,砖窑的烟囱歪斜欲坠,像根指向天空的枯骨。远处的国道上隐约有车灯闪过,只要跑到那里就能摆脱追兵。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砖窑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两个人影,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砸过来。王磊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挡,钢管砸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疼得他眼前发黑。他看清来人是赵德发的侄子赵虎,这小子在村里横行霸道,去年把陈婆婆的孙子打断了腿。
“德发叔说了,只要废了你一条腿,就给我两万块。” 赵虎狞笑着扑上来,脸上的青春痘在月光下泛着油光。王磊忍着剧痛翻滚躲闪,怀里的钥匙硌在肋骨上,让他想起周红被围殴时的眼神。
他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砖,狠狠砸在赵虎的膝盖上。赵虎惨叫着倒地,另一个打手刚要上前,就被王磊用消防斧柄砸中太阳穴,软软地瘫了下去。王磊喘着粗气踢开两人,发现赵虎的口袋里掉出个信封,里面是张欠条,借款人是赵德发,金额高达五十万,还款日期就在三天后。
国道上的车灯越来越近,王磊捡起信封塞进怀里,一瘸一拐地冲向马路。身后的玉米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赵德发的声音像炸雷般响起:“王磊!你以为跑得了吗?你奶奶还在我手上!”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王磊的心脏。他回头看见赵德发站在坟地边缘,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奶奶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老人家的嘴角还带着血迹。王磊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想救你奶奶,就乖乖回来。” 赵德发对着手机冷笑,“村委会办公室,我给你半小时。记住,别耍花样,不然你只能给你奶奶收尸了。” 电话被挂断的瞬间,王磊看见屏幕上闪过个模糊的人影,是刘婶,她偷偷对着镜头比划着什么,像是在传递消息。
国道上的货车鸣笛声惊醒了王磊。他知道这是赵德发的陷阱,但他别无选择。他拦停一辆货车,给了司机两百块钱,让对方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他,“如果半小时后我没出来,就去镇派出所报案,说临江村有人绑架。” 司机看着他流血的胳膊,犹豫着点了点头。
返回村委会的路上,王磊绕到村卫生室后面,从窗户爬了进去。卫生室里弥漫着酒精和草药的气味,药柜上的玻璃罐里装着各种药材。他找到碘伏和纱布,简单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时,发现药柜最底层有个上锁的抽屉,锁孔和周红给的钥匙正好匹配。
打开抽屉,里面是本厚厚的病历,记录着近三年村民的就诊情况,其中好几页都标注着 “农药中毒”“意外摔伤”,日期都集中在扶贫款发放前后。最让他心惊的是最后几页,记录着奶奶的哮喘病情,旁边用红笔写着 “停止用药供应”,签名是赵德发。
村委会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门口站着四个穿黑背心的打手,手里都握着钢管。王磊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大门,院子里的狼狗立刻狂吠起来,被赵虎用铁链死死拉住,涎水顺着嘴角滴在地上,像融化的沥青。
“你倒是有种。” 赵德发坐在正屋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个紫砂茶杯,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奶奶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头发凌乱,嘴角的血迹已经发黑,但眼神依然倔强地瞪着赵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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