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硝烟”散去,现实的难题立刻摆在了袁满面前——她得去上班了。
看着沙发上那位姿容绝世、却对现代文明一脸茫然的“大白”,袁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他碰了电门怎么办?万一他打开了燃气灶不会关怎么办?万一他出门走丢了……光是想象一下这张脸流落街头可能引起的围观和骚动,袁满就觉得自己可能会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请去喝茶。
“那个……大白啊,”袁满搓着手,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我呢,得出去工作,赚钱养家。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轩辕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仿佛在说:区区凡间居所,有何可虑?
这态度反而让袁满更不放心了。失忆人士都这么心大的吗?
“不行不行,我得给你做个紧急培训!”袁满一拍大腿,决定临时抱佛脚。她拉起大白(对方似乎僵了一下,但没挣脱),开始在家里进行“定点巡视”。
“看这里,这是门锁,这样扭是开,这样是关。除了我,谁敲门也别开!尤其是查水表的和推销保健品的!”她演示着防盗门锁,表情严肃得像在交代国家机密。
大白瞥了一眼那结构简单的锁具,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凡人的防范手段,果然粗陋。
“这是水龙头,往这边是热水,那边是冷水,别烫着了!”
“这是马桶,上完厕所按这个冲水……呃,你知道怎么用吧?”问到这句时,袁满的脸有点发烫。
大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基本的生理需求,他尚存概念。
“重点来了!”袁满把他拉到厨房,指着燃气灶和电器插座,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个,火!这个,电!都非常非常危险!绝对绝对不能乱碰!明白吗?”她恨不得在这两处贴上“危险!大白禁止靠近!”的标签。
轩辕皓的视线扫过那些凡间造物。火?电?在他破碎的记忆深处,似乎掌控过比这狂暴千万倍的能量。不过眼下……他依言点头。没必要节外生枝。
袁满还是不放心,又絮絮叨叨地讲解了电视遥控器、烧水壶、窗户开关等一应物品的用法。她讲得口干舌燥,大白却始终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在她操作时,目光会专注地停留片刻。
“都记住了吗?”袁满喘着气,充满期待地问。
“嗯。”依旧是一个单音节。
袁满心里直打鼓,这到底是真懂了还是在敷衍我?但时间紧迫,她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位失忆人士的学习能力了。她匆匆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压在茶几上,“有急事就打我电话!按这几个数字就行!”
做完这一切,她才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地出了门。一整天,袁满在公司都坐立难安。开会时走神,做表格时输错数据,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灾难性画面:家里浓烟滚滚?大白被电得外焦里嫩?或者他百无聊赖之下把房子给拆了?
“袁满,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同事小林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袁满赶紧扯出个笑容,心里却在哀嚎:家里藏了个定时炸弹(颜值超高的那种),能睡好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袁满几乎是踩着风火轮冲出了公司。一路狂奔回家,站在熟悉的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颤抖着手掏出钥匙。
门开了。
预想中的浓烟、火光或者一片狼藉都没有出现。
相反,一股淡淡的、清新的洗涤剂味道扑面而来。
袁满愣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成了O型。
这还是她的家吗?
那个平时堆满杂物的茶几此刻光可鉴人,上面摆放的水杯和遥控器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地站在各自的位置。地板干净得能照出人影,连瓷砖缝隙都看不到一丝灰尘。沙发上随意搭放的毯子被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放在角落。窗户玻璃纤尘不染,夕阳的金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
这……这是被田螺姑娘光顾了?还是她开错了门?
她僵硬地挪动脚步,几乎是踮着脚尖走了进去,生怕踩脏了这神圣的地板。厨房里,灶台锃亮,锅碗瓢盆摆放得井然有序,连抹布都被搓洗得雪白,晾在挂钩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轩辕皓正坐在沙发上——唯一一个看起来有人气的位置。他依旧穿着那身月白长袍(袁满试图给他找过现代衣服,但他似乎很抵触),姿态闲适,手里拿着她早上留下的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正垂眸看着。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袁满震惊的视线。
“你……你做的?”袁满的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有些变调,手指颤抖地指着这焕然一新的房间。
轩辕皓放下纸条,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顺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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