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林,顾名思义,有虎出没,山高林密,环境极其复杂,地势为中间低,两边高,中间有一处湖泊,为猛兽常出没之地,亦是猎物众多之所。
狩猎队很快按分好的小组四处散开。林山带领一队,六人径直朝中间低洼的密林前进。左边,是牛虎组,右方是牛金刚组。两位队长皆为经验丰富之辈,身后四人皆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林觉觉得自己很幸运,竟然能跟着自家叔叔林山一个队。其余三人分别是牛二龙、林大地、牛富贵。林觉擅长追踪猎物,天生对野兽的气味敏感。牛二龙人高马大,威猛无比,擅长近身搏斗,刀法娴熟,狠厉异常。林大地反应敏捷,脚步轻灵,是村里跑得最快的人之一。牛富贵则较三人不同,粗懂医术,普通伤势不在话下,而且擅长下毒。可以说,一组人员搭配非常合理,加上李峥的箭术精妙,林山的传奇经历,普通野兽根本无法匹敌。
一队人快速从边缘地的坡上进入虎啸林。不远处,各种野兽嘶吼,惊起的鸟群,不时从林中时而飞起,时而徘徊降落。林觉作为队里的斥候,自然一马当先。林山交待嘱咐他一番后,人便快速消失在众人视野。其余人,则窝在一处低洼避风的坑里,等候好消息的传来。
林觉自小跟随父亲学习追踪猎物的技巧,对山里各种野兽的习性特征了如指掌。他离开队伍不久,潜行了半时辰,时而蹲下身子,察看地上足迹,时而捡起被野兽踩断的枯枝,摸一摸树上的刮痕,闻一闻野兽留下的气味。绷紧的脸庞,渐渐露出一丝微笑。他朝右侧的灌木丛慢慢潜行,穿梭了约几刻钟,身子便缓缓伏下,双手轻轻拨开草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五十丈外,一头成年的鹿角兽,带着一只幼子,悠然地在一处水洼边上啃食枯草,时不时警觉地抬头四处张望,耳朵直竖,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便携子窜进身后的密林里。
“好家伙。这便是今天的头猎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黑色的竹笛,模仿不知名的鸟鸣,“啾啾,啾啾,啾啾”,每间隔一个呼吸,连吹了三声。
众人正百无聊赖地坐着,忽然,三声清脆的鸟鸣在前方传来。林山正闭上养神,猛然睁开双眼,低喝道:“行动!”
牛二龙和林大地,立刻精神一抖,对视一眼,朝声音传来之处的左侧快速移动。牛富贵和李峥则按定好的方案,朝右出发。林山则一人朝林觉方向潜去。
丛林里,猎人们通常有自己特殊的联络方式。牛家村自然亦如此,皆是根据遇上的野兽种类及危险程度发出讯息的。一声鸟鸣,如果短长,便是遇上大型猛兽;二声短长,就是猛兽十分危险,三声则是提示赶紧撤离。如果舒缓,像林觉每间隔一个呼吸鸣叫一次,连续三声,便是告诉队员遇上好猎物,非猛兽。
李峥第一次参加狩猎,既兴奋又紧张,小手紧握弓箭,掌心已是微汗,心跳加速,呼吸略微急促。牛富贵则不同,多年经验已造就平稳的心态。他见李峥有些紧张,微笑地低语几句,“莫怕,叔第一次也是如此,甚至比你还怂。慢慢深呼吸,然后轻轻吐出气,来回几次便好了。莫慌,跟着叔走。一会儿看我手势,你再射箭。”
李峥小脸一红,原以为进山打猎简单,见猎物张弓便射,未曾想,其中竟有如此之门道。他按照牛富贵的法子,连续三次进行深呼吸,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
牛富贵,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憨厚汉子,中等身体,体型匀称,双手修长,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对所遇到植物的名称、特征、年份、毒性、可食性等了如指掌。
“富贵叔,为啥您对这些东西这么熟啊?”
李峥好奇地打听。
牛富贵对他没有藏拙,只是淡淡的笑道:“小时候,经常跟老爹进山采药,后来在镇上买到一本关于植物的书简,自己时常琢磨,久了就自然懂了。小子,如果你想学,回去后叔教你,可好?”
李峥眼睛一亮,天上掉馅饼之事儿,自然乐意了。
两人时而潜进,时而停下脚步,几刻钟后,便来到离林觉发出信号位置的右侧。林觉一身黄色的树叶伪装,一动不动地伏在灌木丛里,如不是牛富贵特意指明他的位置所在,李峥根本发现不了。这些猎人个个果然本领不凡,不愧是牛家村的精英。原本有些傲娇的心理渐渐减弱不少。
两组人到了指定位置,相继发出特殊的信号。林山如鬼魅般出现在林觉的左侧不远处,双眼四下扫视,确定两组人已到指定位置,才缓缓盯住前方的猎物。猎物个头不小,足足有两百多斤,确实令人怦然心动。可是,旁边还有一只尚幼的小兽。他眉头紧缩,片刻后从怀里拿出竹笛,吹了一声缓长的鸣叫,身子便缓缓站起,显露在灌木丛外。
两只正在警觉觅食的猎物,突然停下,大的那只耳朵长竖,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一下,高声鸣叫后便扭身朝密林里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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