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安魂观的废墟前,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锤子,叮叮当当地往一块还算平整的木板上敲钉子。
这曾是我的床板,如今是我在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市里,唯一的根。
“不能再搬了。”我头也不抬,对身边一脸忧色的苏清微说。
她是我名义上的大徒弟,实际上更像个操碎了心的管家。
“师尊……”她欲言又止,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
我停下锤子,吐出一口气:“我一走,这地下的东西就压不住了。地脉一乱,整座城都得陷下去,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旁边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苏妙语,立刻蹦跳着给我递上一根钉子,眼睛亮晶晶的:“师尊英明!我就知道您是舍不得我们,舍不得这座城的百姓!”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过钉子:“你想多了,我是舍不得我的床。这可是全城唯一一张能让我安安稳稳睡个好觉的床。”
当然,这是假话。
真实的原因,是脑子里那个该死的系统地图上,六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地脉节点。
我正一边敲钉子,一边悄悄引导着体内的《龟息术》真气,顺着钉子渗入地下,在床板正下方,构建一个微型的“承脉台”。
我要做的不是留下来,而是把自己像钉子一样,彻底钉死在这片土地上。
跑?
往哪跑?
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牢笼。
正当我敲下最后一颗钉子时,一个苍老的身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是岩伯,这座城的守护者家族最后一代。
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比废墟的砖石还要沧桑。
他没有废话,直接在我面前展开一张残破的兽皮图。
图上九个光点,其中五个已经彻底黯淡,而第六个,正在疯狂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第六穴……快撑不住了。”岩伯的声音像漏风的鼓,“图上的预言说,妖蟾血瞳一旦全部睁开,百里之内,万物腐化,将成腐沼。”
我从怀里摸出半个冷的烧饼,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所以呢?”
岩伯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九宫锁龙阵需要一个阵眼来续命,唯有传说中的‘无争之体’,才能承载地脉,安抚龙魂。而你……你的气息已经和地脉融为一体,你已经是半个地脉了。”
我差点被烧饼噎死,猛地咳嗽起来。
缓过劲后,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合着我不是不想干,是连辞职信都没地方递?”
我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突然咧嘴一笑,笑得有些无奈,也有些疯狂:“不过嘛……既然跑不掉,那我就换个活法。当个包租公式的神仙,听起来也不错。每天收点香火钱,顺便打个盹,挺好。”
岩伯愣住了,苏清微和苏妙语也愣住了。
她们大概没见过哪个即将拯救世界的人,还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当天晚上,我没再耽搁。
直接命令城里还喘着气的工匠,把安魂观这片残垣断壁给我往死里加固。
地基往下挖了三丈,用净心池里提炼出的灵晶粉末混合着青罡石灌了进去。
房子的四个角,也分别埋下了一块磨盘大的灵晶。
苏妙语那丫头画符还行,我让她爬上屋顶,用混了朱砂和妖血的墨,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双龟抱月阵”,那阵法层层叠叠,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切准备就绪,我躺上我那张新加固过的,堪比堡垒的木板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几乎是瞬间,脑海里的系统界面弹出一行金色的文字:【检测到宿主主动构建长期防御工事,符合“苟”之真意,奖励发放:龟息术·领域雏形(可自动覆盖以宿主为中心,半径十丈范围)】。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才叫可持续发展嘛。”
然而,我刚闭上眼,那熟悉的梦境便如潮水般涌来。
无尽的深渊之中,那只比山岳还要庞大的巨龟依旧盘踞着。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
它身上那锈迹斑斑的残链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而在我系统地图上标记的第六穴方向,深渊的岩壁上,一道猩红的缝隙猛然裂开!
那是一只眼睛!一只巨大、邪恶、充满了暴虐与狞笑的竖瞳!
它缓缓睁开,一道阴冷而疯狂的意志跨越梦境与现实的界限,直接轰入我的识海:“……你终于来了……这一次,我不再等你睡醒。”
我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双眼圆睁。
现实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床下刚刚构建好的地脉纹路正在剧烈抽搐,青色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忽明忽暗。
安魂观的地面,甚至传来轻微的震颤。
但我没有一丝慌张。慌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情绪。
我反而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往自己额头上一贴,像个僵尸。
嘴里嘟囔着:“大半夜的搞突然袭击,不讲武德。既然你要打架,那我也不能太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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