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林氏祖陵的每一寸青石。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泥浆,仿佛连苍天都在为这不公而哭嚎。
陵园深处,那块象征着林氏一族气运的巨大石碑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正从底部向上疯狂蔓延,宛如一条狰狞的黑蛇,预示着灾厄的降临。
石碑前,林渊被死死按跪在泥水之中。
粗糙的麻绳深陷皮肉,缚住他的双手,冰冷沉重的刑刀压在他的后颈,刀刃的寒气透过湿透的衣领渗入皮肤,像无数根冰针扎进骨髓。
指尖因长时间跪压早已麻木,膝盖下的碎石硌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颈后被刀锋割破的伤口,血腥味混着雨水滑入口腔,咸涩刺喉。
雨水顺着散乱的黑发流下,在眼前织成一片晃动的水帘,却冲不散他眼中燃烧的怒火——那火焰灼烧着屈辱与不甘,几乎要将整个陵园焚尽。
“林氏罪奴林渊,身为守陵人,监守自盗,窃取祖陵‘镇碑石’,致使祖陵根基动摇,族运受损!此罪,按族规当斩!”
高台之上,三长老面容冷肃,声音如同滚雷,压过了狂风暴雨,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族人的耳中。
雷声轰鸣间,话语如铁锤般砸落,震得人心发颤。
“我没有!”林渊猛地抬头,颈后的刑刀又压深了几分,割开一道新伤,温热的血顺着脊背蜿蜒流下,与冰冷的雨水交融,带来一阵阵刺痒般的战栗。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镇碑石根本不在原位!是我昨夜巡陵时才发现它不见了!石碑下的法阵已经失效,裂痕早已出现!”
他的声音撕裂风雨,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和人群中传来的鄙夷唾骂中。
“一个庶出的奴才,还敢狡辩!”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三长老还会冤枉他不成?”
“偷了圣物还想嫁祸给祖宗,真是死有余辜!”
嘲讽与诅咒如同无形的尖刀,一刀刀剜在心头。
比刑刀更冷的是那些目光——冷漠、轻蔑、幸灾乐祸,没有一丝温度。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家眼里,他林渊,一个母亲是罪奴、生来就被打上卑贱烙印的守陵人,他的话,连风中的一个屁都不如。
高台另一侧,锦衣华服的林昊双手负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泥水中的林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废物也配触碰祖陵的圣物?真是天大的笑话。今日便拿你的狗头祭奠祖宗,以正我林氏族规!”
林昊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带着金属刮擦般的质感,钻进耳膜深处。
林渊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他,那张得意的脸上,分明写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死局。
他的视线艰难地从人群中扫过,试图寻找一丝支持,哪怕只是一丝同情。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麻木、冷漠和幸灾乐祸。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角落。
堂兄林昭站在人群后方,低着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暴雨打湿了他的衣袍,紧贴身躯,勾勒出微微颤抖的轮廓。
他藏在袖中的右手不自然地紧握着,袖口鼓起一角,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就在这时,陵园门口,一个佝偻的身影伫立在风雨中,任凭雨水冲刷他破旧的麻衣。
是老瞎叔,那个守了陵门一辈子的怪人。
他曾是前任守陵官,据说年轻时见过真仙,疯癫数十年,无人敢近。
此刻,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根磨得光滑的盲杖,浑浊的眼珠转向南方天际,口中喃喃低语,声音细若游丝,却被雷停瞬间的寂静放大:
“星坠南岗,血染青碑……归墟将启,万物为食……”
话音未落,天际骤然划过一道刺目的赤色光芒!
那光芒竟在空中微微转折,仿佛受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直奔祖陵而来。
轰隆!
一道燃烧的陨铁撕裂厚重的云层,拖着长长的焰尾,如天神之怒,悍然砸向了祖陵后方的乱葬岗边缘。
大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整个祖陵仿佛都为之摇晃,惊起林中宿鸦无数,在雷雨中惊惶乱飞,羽翼拍打声夹杂着凄厉啼叫,回荡在山谷之间。
空气里弥漫着焦土与臭氧的气息,鼻腔被一股金属般的腥味占据。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连高台上的三长老和林昊也一时失神,望向那赤光坠落的方向。
行刑官也被这天威吓得一哆嗦,压在林渊颈后的刑刀不由得松了半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刹那间将天地照得如同白昼。
电光映亮了林渊的瞳孔,也照亮了他前方三尺处,一块被冲击波震飞过来的陨铁残片。
那残片不过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浮现出无数幽蓝色的神秘纹路,如同活体血管般缓缓搏动,明暗交替,犹如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就在林渊注视它的瞬间,一个冰冷、宏大、不属于人间的低语,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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