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落下的瞬间,林深已经冲进了图书馆后侧的阴影区。陈胖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却没停下脚步。
铁纹在掌心跳动,像有脉搏的金属藤蔓顺着经络往上爬。他盯着钟楼下那扇锈死的通风井盖——父亲提过,阳铁镇阴脉,凡有邪气汇聚之地,铁器必震。此刻口袋里的铁钉正微微发烫,贴着布料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
林深蹲下身,指尖轻敲井盖边缘。锈层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原色。他闭眼,意念沉入血脉,五根铁钉自口袋滑出,在空中悬停半寸。轻轻一震,钉尖齐齐撞向锁芯。
咔。
铁屑飞溅,锁扣崩断。井盖被一股力量从内掀开,冷风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你又来这套?”陈胖子扶着墙喘气,“能不能别每次都靠钉子解决问题?”
“能,如果你有钥匙。”林深翻身跃入井口,落地时膝盖微屈,手电光扫过狭窄阶梯。石阶向下延伸,墙面湿滑,隐约泛着暗红。
陈胖子咽了口唾沫,把桃木柄自拍杆插进斜挎包,哆嗦着跟了进去。
越往下,空气越冷。手电光照在墙上,映出一道道抓痕般的印记,五指扭曲,指尖拉长如丝线,与地砖缝隙相连。林深伸手触碰,指尖沾上一层黏腻。
“血。”他说。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检测到高浓度阴煞残留,形成时间不足两小时】。
陈胖子差点坐地上:“谁留的?人还是……鬼?”
“活人不会在这儿留血。”林深从口袋摸出一片薄铁片,准备刮取样本。
就在此刻,风动。
月白色衣角掠过书架转角,一道身影疾步而出。林深只觉肩头一凉,一张黄纸符已贴上外套,寒气顺经络直冲四肢。
动不了。
肌肉僵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系统警报闪现:【道门定身符(中级),需消耗2点能量值强制破解】。
他咬牙,将体内仅存的10点能量调出2点,尽数灌入右掌。铁纹骤亮,五根铁钉猛然暴起,呈十字形震向符纸。
啪!
符纸碎成灰片,随风飘散。
那道身影迅速后退三步,站定在拱门前。女子身穿月白道袍,脚踩黑色马丁靴,腰间挂着一串青铜铃。她眼神清冷,右手已搭在铃铛上,声音不带波澜:“控铁术?民间术士不该有这等手段。”
林深活动肩膀,肌肉恢复知觉,但掌心仍在发烫。他盯着对方,语气不软:“你是谁?谁允许你偷袭?”
“我是谁不重要。”她目光扫过墙上的血手印,眉头微蹙,“你在采集阴煞痕迹,手法熟练。若非邪修同党,为何深夜潜入禁地?”
“追踪。”林深收回铁钉,“有人用活人引阴煞,我在追幕后之人。”
“巧言令色。”她冷笑,“控铁术本属禁法,非道门正统,你既掌握,必涉黑炼。”
“禁法?”林深笑了,“那你告诉我,是谁规定铁不能控?是你师父写的规矩?还是你们道门自己怕了?”
女子瞳孔微缩,铃铛忽然轻响一声,清越入耳。
林深察觉异常:“你这铃,会自己响?”
她未答,目光落在地面某处。陈胖子正躲在石柱后,手撑地砖想站起来,却不小心踩中一块松动的石板。
咯噔。
地砖下沉半寸。
整片地面骤然亮起血色纹路,如蛛网蔓延,瞬间勾勒出庞大阵图。线条由暗红转为猩红,隐隐流动,仿佛活体血管。
女子脸色变了:“天罡逆阵?他们竟在这里布阵?”
林深系统同步提示:【检测到复合型阴煞阵法,正在解析结构】。
他盯着地面,低声问:“这是什么?”
“你不该知道的东西。”女子退至墙边,手按铃铛,戒备未消,“立刻离开。此地即将激活,再不走,谁都出不去。”
“那你呢?”林深不动,“你既然认识这阵,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监视?清理现场?还是——你也控制不了它?”
她眼神一凛:“你很擅长激怒别人。”
“我只是讨厌被人莫名其妙贴符。”林深往前一步,“你说我用禁术,可你刚才那一击,差点头给我冻成冰雕。谁更危险,还不一定。”
她冷哼一声:“定身符只为制敌,不像某些人,拿铁钉当武器,毫无章法。”
“章法?”林深嗤笑,“你见过钉子扎进鬼眼还活着的游魂吗?我昨晚刚干完一件,你要不要听听细节?”
女子终于动容:“你说什么?你杀了拖行鬼影?”
“不止。”林深摊手,“它背后还有人。而那人,可能就在这个阵眼里。”
两人对视,敌意未散,但空气中的紧张悄然转向另一维度。
铃铛又响了一声,比先前急促。
女子低头看向腰间,眉头紧锁。铃身微颤,仿佛感应到什么。她低语:“阵法在吸收阴煞……速度比我预想快。”
林深蹲下身,用手电照着地面纹路:“这些线,连接每一道血手印。它们不是随意涂抹,是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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