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禁地。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目光都死死盯在“蕴灵归元大阵”中,男婴光影(萧衍)胸口那一点骤然亮起的微光,以及他眼皮那一下细微到近乎幻觉的颤动。
然后,微光缓缓扩散,如同在清澈水底晕开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浸染了整个剑形图腾。图腾不再是一个平面烙印,而是变得立体、深邃,仿佛一扇通往无尽剑意世界的门扉正在开启。而那一下眼皮的颤动,也并非结束,而是开始——他的睫毛,开始极其缓慢地、如同挣脱万古冰封般,一点一点抬起。
没有想象中的剑意爆发,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如同沉睡的山岳苏醒,如同沉寂的星河开始流转,正从那小小的光影中,不可阻挡地弥漫开来。整个禁地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每一缕灵气都仿佛带上了锋锐的边角。
凌云距离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无垠的、由无数剑光构成的星海,看到了一柄斩断时空、破碎虚妄的古朴长剑,看到了一个孤独而决绝的背影,在血与火的尽头,向着无边黑暗挥出最后一剑……无数破碎而磅礴的意念碎片,伴随着那纯粹的剑意,冲刷着他的识海,让他心神剧震,几乎要跪伏下去。
“祖师……”他喃喃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不知是因为敬畏,还是因为那跨越时空传递而来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与孤傲。
茯苓真人、璇玑子、靖王等人亦是心神摇曳。他们修为更高,感受到的也更加复杂。那确实是在苏醒,但并非完整的意识复苏,更像是一道深植于剑魂本源、铭刻着“守护”与“斩灭”双重誓言的“印记”或“本能”,在外部强烈刺激(鼎鸣)与内部长久温养下,提前被激活了。
这苏醒的“剑魂本能”,充满了对那鼎鸣源头,或者说对鼎鸣所代表之物的极致“敌意”与“战意”。它似乎在确认目标,在积蓄力量,一旦锁定,必将石破天惊!
而旁边,女婴光影(沈清欢)的造化生机,此刻已不再试图压制,而是化作了最温柔的“摇篮”与“缓冲”,将那逐渐苏醒、越发凌厉的剑魂本能包裹、滋养,确保其不会因为过于激烈的“提前醒来”而损伤灵体根本。两者之间的混沌连接丝线光芒流转到了极致,如同一道温暖坚固的桥梁,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萧衍祖师的‘战魂’或‘剑誓’被触发了……”璇玑子声音干涩,“他在响应那鼎鸣之‘敌’。但他灵体尚未完全恢复,意识也未真正凝聚,如此强行催动本源剑魂,后果难料!沈清欢祖师正在全力护持……”
“必须立刻加强‘蕴灵归元大阵’!”茯苓真人急道,“同时设法隔绝或削弱那鼎鸣对禁地的影响!否则萧衍祖师灵体恐有不测!”
“怎么隔绝?”靖王咬牙,“鼎鸣无视阵法,直接作用于神魂与法则层面!除非我们能找到源头,或者……”他看向璇玑子,“‘瞒天’阵还能修复吗?”
璇玑子看向阵坛上那枚彻底黯淡、布满裂痕的混沌令牌,苦笑摇头:“令牌是此阵与无间星尘沟通、构筑‘虚化混淆’之效的核心枢纽之一。如今令牌似耗尽力量,星尘波动也受到影响,大阵威力十不存一。除非……”
他目光猛地转向养神静室方向,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脑海:“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同样与‘混沌’、与那鼎鸣源头、甚至与萧衍祖师剑魂相关的‘新核心’,来暂时替代或强化阵法!”
与混沌相关?与鼎鸣源头相关?与萧衍祖师相关?
茯苓真人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璇玑子的意思:“你是说……夜璃?!”
“夜璃体内属于‘璃光’的印记与神力,既然能被混沌令牌引动,又能与萧衍祖师剑魂产生共鸣,或许……”璇玑子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利用夜璃体内刚刚融合、尚不稳定的“璃光”神力,来暂时稳固甚至加强“瞒天”大阵,隔绝鼎鸣影响?
“不行!”茯苓真人断然拒绝,“夜璃现在自身难保,强行抽取她的力量,无异于杀鸡取卵!更何况那力量与萧衍祖师剑魂共鸣极强,万一引动剑魂本能直接锁定夜璃,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只能硬抗!”璇玑子苦涩道,“以现有阵法之力,加上我等全力护持,希望能撑到萧衍祖师剑魂本能自行平复,或者……东南那边出现转机。”
这无疑是一场危险的赌博。
而就在他们争论的短暂间隙,禁地异变再生!
萧衍灵体那缓缓睁开的眼帘之下,并非空洞,而是两点极其微弱、却锐利到仿佛能刺穿灵魂的银芒!那银芒缓缓转动,先是有些茫然地扫过周围的光幕、阵纹,以及不远处的女婴光影,在扫过沈清欢灵体时,银芒微微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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