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那声带着戏谑的“物理超度派当代传人”,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却未能在那名为沈砚的潭水中激起半分涟漪。沈砚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将手中的“广谱能量中和喷雾”稳妥地放回工具箱的指定卡槽,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常规的设备测试。
他转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喵喵,语气依旧是那份标志性的平静无波,陈述着客观事实:“能量干扰源未被清除,物理清理无法保证长期效果。建议你优先考虑这位‘顾问’的方案。” 他的用词精准而疏离,将顾临渊直接归类为需要被考虑的“方案”,而非合作的“同伴”。
顾临渊被他这手“甩锅”操作逗乐了,叼着棒棒糖,几步就晃到了客厅中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角不自然隆起的窗帘,以及地上碎裂的玻璃杯。“啧啧,怨气不算大,执念倒是不小,还是个有点小脾气的‘宅灵’?死前八成是重度网瘾患者,掉线导致五杀被抢了吧?”他摸着下巴,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大师……您能搞定吗?”喵喵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汪汪地看着顾临渊。
“把‘吗’字去掉。”顾临渊打了个响指,自信满满,“专业对口好吧!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我也很无奈”的表情,“出门急了点,家伙事儿没带全,大招CD(冷却)中,得找个‘辅助’。”
他的目光,再次精准地落在了沈砚身上,笑得像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我看这位……沈师傅是吧?气场稳得跟开了挂似的,精神力厚得像南墙,简直是行走的人形‘镇灵符’。刚才你那喷雾能暂时干扰它,说明你的‘场’对它有效。等我找到它核心,需要你配合,用你的‘场’暂时定住它零点五秒,我就能给它来个‘一键清空回收站’。”
沈砚终于正眼看了他一次,护目镜后的目光冷静得像是在评估一件实验器材的可靠性。“如何配合?”他问,纯粹是基于解决问题逻辑的考量。
“简单!”顾临渊见他松口(虽然是出于工作需要),眼睛一亮,“你就站我指定的位置,然后……嗯,尽量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就行,对,就是这种‘全世界都欠我八百万但我不在乎’的绝对稳定情绪频率,千万别波动!情绪一波动,这‘定身术’可就失效了!”
沈砚:“……” 他开始怀疑城异办的合作者筛选标准是否足够严谨。
尽管内心充满质疑,但为了解决眼前的“技术难题”,沈砚还是依言走到了顾临渊指定的位置——客厅能量场涡旋的中心点附近。他身姿挺拔地站定,表情淡漠,仿佛不是来参与驱邪,而是来测量环境参数的。
顾临渊则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从他那件仿佛连接着异次元口袋的道袍袖子里,摸出三枚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铜钱,随手往地上一抛。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以一种奇特的三角方位静止。
“乾坤定位,坎离交征……嗯,需要点‘温暖’的东西做引子,最好是带点活人气息的。”顾临渊自言自语般嘀咕着,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最后又落回沈砚身上,眼睛一亮,“沈老师,借根头发用用?你的‘场’稳定,做‘情绪锚点’最合适!”
沈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被触及了核心安全协议的AI,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冷硬拒绝:“不行。脱落的毛发属于A级生物污染源,需严格密封处理。”
顾临渊被他这过于严谨(或者说过于洁癖)的回答噎了一下,差点被棒棒糖呛到。“大哥,一根!就一根!又不是要你命根子!”他试图讲道理。
“不行。”沈砚的拒绝依旧斩钉截铁,甚至补充了理由,“可能携带微生物,造成交叉污染。”
顾临渊彻底没脾气了,扶着额头,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算你狠!我用自己的总行了吧!”他忍痛揪下自己一根头发,小心翼翼地缠绕在其中一枚铜钱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铜钱往那堆旧物和窗帘方向的能量集中点虚按下去。
就在他施术的瞬间,那原本只是隆起的窗帘猛地剧烈抖动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后面疯狂撕扯!客厅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啊啊啊——!”喵喵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死死捂住嘴巴。
王大哥在门口也绷紧了身体,手下意识地按在警棍上,眼神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是现在!沈砚,稳住!千万别动!”顾临渊低喝一声,双手结印的速度加快,额角隐隐有汗珠渗出。他显然低估了这个“宅灵”的顽固程度。
沈砚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水,一股阴冷的、带着强烈不甘和怨念的情绪波动如同潮水般试图冲击他的意识屏障。然而,他那天生情感淡漠、近乎“绝缘”的精神壁垒,使得这股冲击如同海浪拍击礁石,除了带来些许冰凉的触感,未能撼动他分毫。他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剧烈抖动的窗帘,仿佛在观察一个不太规律的物理振动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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