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乐26岁这一年,乐乐与顾晏结婚了,婚礼办得盛大而温暖。红绸缠绕的礼堂里,乐乐穿着剪裁合体的礼服,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笑意,看向顾晏的眼神里满是坦荡的爱意,没有丝毫隐忍与怯懦。沈文琅坐在宾客席第一排,看着这对新人交换戒指,听着他们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也曾有过站在高途身边的机会,却被偏见与愚蠢蒙蔽了双眼,亲手将那份可能的幸福碾得粉碎。而如今,乐乐替高途,也替他自己,抓住了这份圆满。
婚礼结束后,沈文琅回到空荡的别墅。这些年,乐乐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别墅里只剩下他和满屋子的回忆。他走到书房,从书柜最深处取出一个陈旧的木盒,里面装着高途留下的东西——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一本字迹工整的工作笔记,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高途站在公司楼下,阳光洒在他身上,笑得温和又干净。
沈文琅坐在书桌前,翻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他决定写一本回忆录,写给高途,也写给自己。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话,那些未能说出口的道歉,那些迟来的醒悟,那些日复一日的思念,都需要一个出口。
“高途,今天乐乐结婚了。”他写下第一行字,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淡淡的墨痕,“他长得越来越像你,连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顾晏待他很好,没有偏见,没有误解,只有真心实意的喜欢。你看,我们的孩子,终于过上了我们都没能拥有的幸福生活。”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一笔一笔地写着。写初见时,高途穿着白衬衫站在他面前,说“沈文琅你好,我是高途”,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局促;写工作中,高途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他的需求,把一切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哪怕加班到深夜,也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写酒会那晚的失控,他的粗暴与高途的隐忍,那时的他竟从未察觉,那份沉默背后藏着怎样的痛苦;写高途失踪后,他的慌乱与愤怒,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总是安静待在他身后的秘书,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写医院里得知高途怀孕的震惊,写他愚蠢地误解了孩子的来历,写他小心翼翼的照顾,却始终没能走进高途的内心;写产房外那撕心裂肺的噩耗,写抱着乐乐时的茫然与悔恨,写这十八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每一个日夜。
他写得很慢,常常写着写着就停下笔,看着窗外发呆。有时会想起高途怀孕时,夜里孕吐难受,他默默守在门外,递上一杯温水时,高途那句轻声的“谢谢”;有时会想起乐乐小时候,指着高途的照片问“爸爸,这是谁呀”,他强忍着眼泪,说“这是另一个很爱你的人”;有时会想起自己在复仇路上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那种恨不得时光倒流的悔恨。
笔记本的页数渐渐增厚,每一页都写满了他对高途的思念与愧疚。他没有美化自己,也没有回避过错,只是坦诚地记录下每一个细节,记录下这段充满遗憾的感情,记录下高途短暂却沉重的一生。
乐乐和顾晏偶尔会来看他,看到书桌前的笔记本,也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坐一会儿,从不打扰。顾晏看着沈文琅日渐苍老却平静的脸庞,看着他写下的那些文字,终于明白,这位老人心里的伤口从未愈合,只是被岁月和责任磨平了棱角,变得更加深沉。
一年后,回忆录终于写完。沈文琅合上笔记本,轻轻抚摸着封面,仿佛在触碰高途的脸颊。他将笔记本放进那个木盒里,与高途的遗物放在一起。
“高途,我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了。”他对着木盒轻声说,语气平静而释然,“以前我总想着,等乐乐长大,我就去找你。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想活着,看着乐乐生儿育女,看着他的孩子长大,看着我们的后代都能幸福安康。我要替你,好好看着这个世界,看着那些你没能来得及看到的美好。”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将木盒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文琅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盛开的鲜花,看着远处乐乐和顾晏带着孩子玩耍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过往的痛苦从未消失,但已不再是压垮他的重担,而是变成了提醒他珍惜当下的警钟。他知道,高途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看着乐乐,看着这一切。而他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份思念与愧疚,好好活着,见证每一份幸福,完成高途未能完成的人生,也让自己的余生,多一份意义。
这本回忆录,成了他与高途之间最珍贵的纽带,也成了他余生最温暖的慰藉。往后的日子,每当他想念高途时,就会翻开笔记本,仿佛高途还在他身边,安静地听着他诉说,听着他讲述乐乐的成长,听着他说一句迟到了许多年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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