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张凡只觉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直到那男人吐出 “张凡” 两个字时他才意识到对方在说自己。
他下意识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截干瘦蜡黄的小臂,袖口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空荡荡晃着,手指细得像根柴火棍。
试着攥了攥拳,掌心传来的孱弱力道让他心头一沉,这哪是自己那身经过义体强化的胳膊?
再看身边的胡大,原本觉得对方 “高大”,此刻才恍然不是对方太高,而是自己变矮了。
孩子身板?
张凡心里微微一顿,难道又是康陶的阴谋?
他迅速扫过四周,土墙缝里嵌着的枯草,院角鸡窝边啄食的老母鸡,还有空气里飘着的柴火烟味,一切都真实得过分,若真是虚拟空间,康陶的技术还没精细到能模拟出这种带着土腥气的“活感”。
更何况,自己在军用科技总部引爆的 “战略级核弹”,足以让整个自己连带着公司大楼化为尘埃,哪还能留着他的脑组织搞这些名堂?
可不是公司陷阱,那便只剩一种可能...他又穿越了。
这事儿对张凡倒不算新鲜。
想当年不过是通宵打《赛博朋克 2077》时眯了会儿,睁眼就成了夜之城街头挣扎的雇佣兵。
相比之下,这次穿越倒显得 “温和” 些,只是刚刚才炸了军用科技总部的自己,转眼间就成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属实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秦府大宅的正屋暖意融融,紫檀木太师椅上,秦老爷正端坐着,指间摩挲着个翡翠鼻烟壶,壶身的 “松鹤延年” 纹在西洋灯的光晕下泛着温润的光。
一旁的红木圆桌旁,秦太太斜倚着椅背,手里摇着柄檀香扇,藕荷色的织锦旗袍裹着丰腴身段,领口盘扣系得一丝不苟,虽已鬓角染霜,眼角的珍珠贴花和耳垂上的金坠子却衬得她依旧雍容。
胡大正牵着张凡站在堂中,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却带着几分拘谨:“老爷,太太,这孩子就是小的内侄女家的娃,叫张凡。”
随着胡大的讲述,张凡总算拼凑出这具身体的来历。
原主和他同名,今年刚五岁,打小在乡下跟着爹娘过活,半个月前不知走了什么霉运,山里的土匪下山劫掠,原主爹娘为护着家里那点口粮,被乱刀砍死在自家门槛上,只留这半大孩子抱着爹娘的尸首哭到晕厥。
“也是个苦命的。” 秦太太摇着扇子叹了句,目光落在张凡身上,见他低着头,额前碎发遮着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更添了几分怜惜:“这么小就没了爹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胡大忙躬身道:“多谢太太体恤,这孩子爹娘没了,在乡下实在活不成,小的就想着先带在身边一阵子,等年岁大些便在外租个民房养着。”
听着这话,秦老爷捻了捻胡须,沉吟良久后将鼻烟壶往桌上一搁,沉声道:“这孩子也属实是个苦命人,罢了,就先养在府里吧。”
闻言,胡大顿时面露喜色,忙谢道:“多谢老爷慈悲,等过些日子他身子好些便让他也做些活。”
“算了。”秦老爷闻言摆了摆手:“活就不让他干了,正好前些日子老包也从乡下带来个孩子,我想着孩子那么小,还是让他念书合适,正好你家这个年岁也合适,就跟老包那孩子一起吧。”
听闻这话,胡大更是大喜过望,“小凡,快给老爷磕个头。”
说着,胡大便摁着张凡的身子往地上跪去。
“行了,行了,赶紧带孩子过去吧,瞅瞅这脸红的,想必前段日子惊着了还没好,回头上医馆叫个大夫先给孩子看看吧,老这么拖着别再出什么事。”
秦老爷上前拦了一下,随即吩咐道。
...
就这样,在秦老爷允诺下,张凡总算在这秦府公馆落了脚。
他被安排在厨房旁的一间耳房,屋子不大,靠墙摆着一张旧木床,铺着粗布褥子,墙角堆着半捆柴火,唯一的陈设是张缺了腿的木桌,用块砖头垫着才勉强放平。
窗外能看到后院的菜畦,几株青菜在暮色里舒展着叶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烟和饭菜混合的气味。
张凡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褥面,心里五味杂陈。
这种突如其来的安宁让他浑身发紧,在赛博朋克的近六年里,他的生活从来只有一个主题:杀人。
公司的清道夫、街头的帮派分子、收保护费的腐败警察、倒卖义体的黑市商人,那些在霓虹灯下流淌的鲜血,那些神经接口过载时的剧痛,那些在枪林弹雨中苟活的日夜,早已成了刻进骨髓的本能。
可现在,随着军用科技总部的那场爆炸,过往的一切都被连根拔起。
他失去了改装到极致的义体,失去了他的专属秘密军火库,甚至连那个陪他走过无数生死的系统,似乎也随着旧世界一起湮灭了。
前后如此巨大的落差,让张凡极为的不适应,对于一个习惯了枪林弹雨的独狼来说,安宁一般只会存在于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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