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木石巷的“刘记铁铺”是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铺子,它的主人刘铁匠年过半百,又矮又瘦,一条腿残废了,平素沉默寡言,除了应酬上门的生意,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四邻也只知道他是三年前搬来的,自一搬来便一直是这个样子,整日只知道闷头打铁,沧桑的脸上笑都不笑一下。初时,还有几个热心的邻里主动找上去搭个话,可他虽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那张一面无表情的脸上半天也挤不出两句话,对一切的嘘寒问暖都是敷衍而过,闷头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打铁。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不再去讨没趣了。几年来,大家只是见过他一个人在铺面上忙来忙去,至于家中还有没有别人,就一直是个谜了。不过,他为人敦厚老实,从不缺斤少两,再加上手艺精湛,是以在众乡邻当中口碑却也不差。
韩钺和秋横戈施展轻功,快步赶到这“刘记铁铺”前,只见铺门半掩,炉中炉火正旺,铁砧之上还有打了一半的铁器,却不见主人的身影。秋横戈见县官徐宗禹和县衙之人此时连半个人影也不见,哼了一声,沉声道:“跑不掉的,进去搜!”带着韩钺当前闯了进去,刚一进铺门,内堂之中转出一人,身形矮瘦,右腿残废,右手拄着一只铁拐,左手中还握着打铁的锤子,挡住了他们去路,正是主人刘铁匠了。
刘铁匠一边走出一边说道:“方才家中有点事,怠慢了客官,小老儿这厢赔罪了。二位客官如此匆忙,不知是要打……”不等话说完,一见到来人,以往不见丝毫表情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了一丝惊恐,握着锤子的手竟隐约地抖了起来。
秋横戈冲他冷冷说道:“刘嵩,少跟我故弄玄虚了,你果然藏在这里,可真是让我找得好苦。”刘嵩知道今天碰上这个煞星,势必难以善了,当下也不再掩饰,惨然道:“秋横戈!”秋横戈嘿嘿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没忘了故人。”刘嵩恨恨说道:“秋指挥当年废了在下一条腿,让我如今形同废人,这份恩情,如何敢忘。”秋横戈哈哈笑道:“当年我一念之仁,没有要了你的性命,只是略加薄惩,原是希望你日后能够洗心革面,不再跟那群乱臣贼子去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想不到,哼,你竟是死不悔改。”刘嵩也冷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当年我命悬一线,蒙恩人所救大难不死,说什么是你的一念之仁?哼哼,倒是秋指挥,当年被我恩公打的满地找牙,若不是跑得快,只怕这会儿只能在阎王那里耀武扬威了吧”。秋横戈被他提及平生痛事,怒不可遏,道:“住口!老子没工夫与你废话,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也少给我装糊涂,人你给藏在哪儿了?倘若是老老实实交出来,我今天就免你一死。”刘嵩冷冷道:“在下好多年没装糊涂了,莫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秋横戈摇头冷笑道:“我真是不明白,那贼子不过碰巧救过你一次,就值得你如此为他卖命?若你识些时务,我还可以保你富贵一场。”“住口!”刘嵩厉声道:“大丈夫立世,若背弃‘信义’二字,与禽兽何异?且不说范老英雄于我有救命之恩,只凭他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斩奸除恶,英名着于天下,谁不敬服!为他卖命,乃是刘某三生之幸。尔等无耻之辈,又岂能明白!”秋横戈脸上抽搐了一下,阴恻恻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人你交是不交?”刘嵩声音低沉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下不知!”秋横戈一挥手,向韩钺道:“韩老大,进去搜!”
韩钺在秋横戈身后早已等的不耐烦,闻言一个箭步越过两人,就往内屋冲去。刘嵩喝道:“尔敢!”左手中铁锤随手掷出,那铁锤之重不下二十斤,在他一掷之下竟是去势如风,显然膂力非常。
韩钺听到背后风声紧急,大吃一惊,急忙回身挺刀招架,却见一柄钢刀快捷无伦地伸出,抢在韩钺身前搭在了铁锤锤柄之上,只见铁锤好像被磁铁吸住一般紧紧贴在钢刀之上,秋横戈将刀在空中划了个圈,卸去了铁锤正面冲击之势,顺势将其甩到了出去,那铁锤劲力未衰,砸到屋墙上砰地一声撞出一个大洞。
秋横戈道:“韩老大不要管这里,只管进去搜,搜到人了你首功一件。”韩钺听了,继续跑进内院去了。秋横戈继续冷笑道:“刘爷方才那一手,好俊的功夫啊。好久没跟刘爷过招,也不知刘爷这些年练就了什么惊世武艺,今天正好来领教领教罢。”说罢,挺刀向刘嵩攻来。
刘嵩一见他刀势沉猛,并不慌乱,待他近到身前,猛然将身一侧,铁杖横扫,朝秋横戈击去。秋横戈一击落空,见那笨重的铁杖来势之快,竟不逊于手中轻灵的钢刀,甚是惊骇,急忙回刀格挡,铁杖重重地砸在秋横戈的刀身之上,火光四溅。秋横戈顿感虎口发麻,钢刀几乎从手中掉了下来,所幸他所用的绣春刀也是罕见的名器,并未受什么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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