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梗概:边军强势介入,带走沈清弦与萧寒。河北西路安抚使韩铮道出“天龙令”关乎宋辽和平的惊天秘密,提出合作。沈清弦在个人情感与天下苍生间面临艰难抉择,而萧寒的坚决反对,将两人关系推向新的危机。
蹄声如雷,尘土漫卷。
那队突然出现的玄甲边军,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冲散了校场废墟上原本僵持的格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远比皇城司的阴冷更具压迫感。
银甲小将端坐马背,目光如鹰隼,扫过冯阎那张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再次重复,声音带着边军特有的金铁铿锵之气:“冯提举,枢密院军令在此,皇城司即刻退出太行山,前朝公主一案,由安抚使司接管。你要抗命吗?”
他身后,百名骑兵沉默如山,但手已按上刀柄,弓弩微微调整角度,无形的杀气锁定了皇城司众人。那是真正经历过沙场血战的百战锐士才有的气势,绝非冯阎手下这些擅长刑讯暗杀却少有大规模正面冲突的密探可比。
冯阎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边军与皇城司分属不同系统,互不统属,甚至暗中较劲。枢密院的军令理论上管不到皇城司,但边军将领向来跋扈,尤其在这靠近边境的地界,真起了冲突,他这点人手绝对讨不了好。更关键是,边军为何突然对此事感兴趣?这背后牵扯的利益,让他不得不谨慎。
“韩小将军,”冯阎强压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此乃朝廷钦犯,关系前朝余孽,我皇城司奉的是宫内旨意!安抚使司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宫内旨意?”银甲小将,姓韩名光,是安抚使韩铮的族侄,闻言冷笑一声,“可有明发上谕?可有刑部海捕文书?若无,便是尔等擅自行事!冯提举,边关重地,非同儿戏,一切当以安抚使司军令为准!你若不服,自可上书弹劾。但现在,请你——立刻——带人离开!”
他最后一个字吐出,身后百骑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和:“嘿!”声浪不大,却震得人心头发颤。
冯阎脸色铁青,知道今日事已不可为。他阴毒地瞪了沈清弦和萧寒一眼,又狠狠剐了周淳等暗卫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一个安抚使司!咱们走着瞧!我们走!”
说罢,竟真的一挥手,带着满脸不甘的皇城司人马,迅速退去,消失在暮色之中。
慕容霜没想到形势逆转如此之快,她看着边军,又看看沈清弦,俏脸扭曲,厉声道:“你们边军也要包庇这前朝妖女吗?!”
韩光根本懒得理会她,只是目光淡淡扫过:“慕容小姐,此件事了,请回吧。”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慕容霜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无力回天,只得狠狠一跺脚,留下一句“萧寒,你会后悔的!”,便带着慕容世家的人悻悻离去。
转眼之间,方才还剑拔弩张、多方对峙的场面,竟只剩下边军、暗卫,以及核心处的沈清弦与萧寒。
沈清弦兀自沉浸在血诏、绝笔信带来的巨大冲击与茫然中,此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更是无所适从。萧寒则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将沈清弦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群装备精良的边军。他们,是敌是友?
周淳等暗卫也并未放松,依旧保持着防御阵型,警惕地盯着边军。对他们而言,除了公主殿下,任何人都不可信任。
韩光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沈清弦,他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对着沈清弦抱拳一礼,语气比方才对冯阎时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军人的硬朗:“沈姑娘,受惊了。在下韩光,奉河北西路安抚使韩铮韩大人之命,特来相请。”
“韩大人……为何要见我?”沈清弦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安抚使,封疆大吏,掌管一路军政大权,地位尊崇,与她这“前朝公主”身份,本该是水火不容。
韩光目光扫过一旁的周淳及其手中的血诏,神色不变:“具体缘由,韩大人自会当面告知姑娘。此处非谈话之地,还请姑娘,以及这位萧大侠,随我等移步安抚使司行辕。”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萧寒身上,显然对其身份了如指掌。
萧寒眉头紧锁,并未因对方看似客气的邀请而放松:“若我们不愿去呢?”
韩光似乎早有所料,平静道:“萧大侠,韩某此行是‘请’,并非缉拿。当然,二位若执意不去,韩某也无法强求。只是……”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皇城司虽暂退,未必不会去而复返,或者其他势力闻风而动。太行山虽大,恐已无二位安宁立锥之地。安抚使司,或可提供一时庇护。”
这话说得坦诚,也点出了沈清弦和萧寒目前最现实的困境——无处可去。
沈清弦与萧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权衡。边军的态度暧昧,不知是福是祸。但眼下,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与其在这荒山野岭被动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下一波追杀,不如去看看这位封疆大吏,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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