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莉亚博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李维重复道，语气平静，“你可以扫描我的身体，可以观察我的状态，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东西直接连接我的大脑和意识。”
莉亚博士眯起了眼睛，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囚犯。在这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配合，是你唯一的生路。”
“生路？”李维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成为你实验室里一个没有思想的标本，或者被‘净化部门’处理掉，这两条路，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莉亚博士语气加重，“配合我，你至少能活着，甚至可能获得力量！而拒绝，只有死路一条！”
“活着？”李维摇了摇头，“失去自我意志的活着，与死亡何异？莉亚博士，你想要的，是我脑海中关于‘源质印记’的知识和秘密，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我连最后的意识防线都放弃，对你而言，我的价值反而会大大降低，不是吗？”
莉亚博士沉默了，她盯着李维，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恐惧或动摇，但只看到了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与决绝。
她不得不承认，李维说中了她的一部分心思。一个拥有自主意识、能够主动思考和反应的“样本”，确实比一个被完全控制的傀儡更有研究价值。
“你很聪明，也很危险。”莉亚博士缓缓收回了手中的贴片，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你要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联合体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不损伤你大脑生理结构的情况下，剥离出我们想要的信息。只是那样做，过程会……非常不愉快。”
“在那之前，”李维重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我需要真正的食物，能够修复身体的药物，以及……不受打扰的休息时间。否则，我不保证在你们采取‘不愉快’的措施时，我这具破烂的身体和灵魂，还能撑到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在赌，赌莉亚博士对“源质印记”秘密的渴望，远超对他这个“载体”本身生死的关注。
囚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能量屏蔽力场低沉的嗡鸣。
良久，莉亚博士才冷哼一声：“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筹码。”
她转身走向门口：“你会得到你要求的。但记住，这是有限度的‘合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金属门再次关闭。
李维缓缓睁开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第一轮心智上的交锋，他勉强守住了一丝主动权。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莉亚博士绝不会轻易放弃，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在这数据牢笼中，利用那被屏蔽力场削弱了效果的、基于“认知”的感悟，尽可能地去“阅读”和理解火种残痕中蕴含的、关于“源初”的奥秘。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未曾熄灭。
就在他准备再次沉浸于那种玄妙的感悟状态时，他忽然感觉到，胸口那死寂的残痕，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能量的悸动，也不是信息的流淌，而是一种……仿佛沉眠的种子，在冰封的泥土下，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遥远的、微弱的……同源呼唤？
是错觉吗？还是……
妹妹？！
地球？！
那被“寂灭封印”隐藏的另一半“双子”，在如此遥远的距离，隔着联合体的强大屏蔽，竟然还能传来一丝感应？！
李维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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