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被撕裂的巨响还在空气中震颤，无邪蜷缩在柜角，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希望而剧烈收缩。
月光与尘埃在那道破口处交织，勾勒出张启灵冷峻而清晰的侧影。
他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却在此刻如同最坚实的锚点：“出来。”
无邪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狭小的柜子里爬出来，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本能地抓住张启灵伸出的手臂，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劫后余生的战栗还残留在每一寸肌肉里。
“小、小哥……”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估计得缓一会了。
张启灵对着他，只说了四个字“你不该来。”目光锐利地扫过空荡的走廊和房间，那只禁婆似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隐匿了踪迹，只留下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腥气和地上几缕纠缠的黑色发丝。
无邪看着他，只觉得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三叔一样什么都要瞒着我！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
张启灵并没有回他，视线落在掉落在不远处的手电和那本陈文锦的笔记本上。
他走过去，弯腰拾起两样东西，将笔记本塞回无邪手中，手电则自己拿着，光柱沉稳地扫视四周。“走。”
“等等！”无邪紧紧攥着笔记本，急切地道，“我找到了文锦阿姨的笔记，里面提到了‘它’，还有……”
“出去再说。”张启灵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这里的危险并未解除。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声音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小官……解决了吗？无邪没事吧？”
沈砚泠探出半个身子，手里也握着一支小手电，脸上混合着好奇与紧张。他显然一直跟在附近，遵守约定没有靠近，直到动静平息才出声。
张启灵走过去，对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无邪看到沈砚泠，愣了一下，但此刻他心力交瘁，也没精力去探究他为什么会和小哥一起出现在这里。
三人迅速离开了这个充满不祥的房间，沿着来时的路下楼。
有张启灵在前方开路，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消退了不少，但疗养院本身的阴森依旧如影随形。
“走。”张启灵拉着沈砚泠就跑，完全不管后面的无邪。
一出疗养院就跳上早在外面等着的车上，而后面的无邪看着他们，欲哭无泪。
“等等我啊！我还没上车呢！”一路追着车跑。
最后还是沈砚泠心疼拉了他一把。
无邪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依旧狂跳的心脏。
“谢谢砚泠，小哥，你们到底……”他看向张启灵，又瞥了一眼沈砚泠。
沈砚泠凑到无邪身边，小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小官在，他会保护我们的。”
他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但能感受到无邪惊魂未定的状态。
无邪苦笑着点了点头，将笔记本小心地收进怀里。
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因为有张启灵的及时出现而幸免于难，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陈文锦笔记中揭示的秘密，那盘诡异的录像带，已经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罩住。
车子在格尔木荒凉的街道上疾驰，将那座如同巨大墓碑的疗养院远远甩在身后。
无邪靠在座椅上，疲惫感与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心中的疑问却比之前更加汹涌。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张启灵，又看了看一脸“我很乖”模样的沈砚泠，最后目光落在驾驶座上那个身形利落、眼神锐利的女人，阿宁。
“阿宁？你怎么会在这里？”无邪忍不住开口，声音还带着点奔跑后的喘息。
他记得这个女人，背景复杂，行事神秘，她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麻烦。
阿宁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点戏谑：“无邪，你搞清楚，这是我的车。”
她的语气强调着所有权，仿佛在提醒无邪，他现在能坐在这里，纯属“搭便车”。
无邪被噎了一下，刚想反驳，突然，从后排阴影里，一个脑袋毫无征兆地探到了他和张起灵之间的前排空隙处。
“嘿！小三爷，又见面了，这么狼狈啊？”一个带着调侃笑意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张戴着墨镜的痞帅脸庞。
“哇啊！”无邪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现”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他定睛一看，不是黑瞎子又是谁？
“黑瞎子！你……你怎么也……”吴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小哥、沈砚泠、阿宁、现在再加上黑瞎子……这阵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凑在一起的。
黑瞎子嘿嘿一笑，缩回后排，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拿钱办事呗。不然谁大老远跑这鬼地方来旅游啊？”
张启灵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目光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仿佛车内的对话与他无关。
沈砚泠倒是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小声对惊魂未定的无邪补充了一句：“黑哥哥是阿宁姐姐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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