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青铜残片引发剧烈反应后,张启灵彻底搁置了所有探寻过去的尝试。他将那本无名图册和残片一起锁进了柜子深处,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他的生活重心,再次完全回归到沈砚泠身上,只是这一次,更加细致,更加专注。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提供衣食住行的照料,而是开始像一个最耐心的导师,引导着沈砚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从一个更基础、更感官的层面。
沈砚泠似乎也彻底遗忘了那短暂的风波,重新沉入由声音、气息和触觉构筑的宁静世界。
那场崩溃仿佛耗尽了他本就稀薄的心力,让他变得更加安静,像一只在暴风雨后小心翼翼修补巢穴的雏鸟,将所有精力都用于内里的修复。
但张启灵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片看似静止的湖水之下,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如同冰封的河面下悄然涌动的春水。
最明显的是沈砚泠对光线的感知。之前,他对昼夜交替只有模糊的概念,主要通过张启灵的作息和室内活动的变化来判断。
但现在,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窗帘,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时,躺在床上的沈砚泠会无意识地微微仰头,苍白的面颊追寻着那微弱的热源,甚至会像初生的小动物般,本能地将脸稍稍偏向阴影处,避开过于强烈的直射。
午后,若是有顽皮的阳光恰好越过遮挡,落在他蒙着布条的眼前,那布料下的眉头会轻轻蹙起,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表现出一种明确的不适,甚至会抬起手,徒劳地想要遮挡那并不存在的“刺眼”。
张启灵将这些细节一一刻入心底。他开始像一个精密的光学仪器调试师,有意识地调整沈砚泠在房间里的位置,让他既能感受到光线强弱、冷暖的细微变化,建立起初步的光感认知,又不会被过于强烈的光线刺激到。
他甚至在月朗星稀的夜晚,会抱着沈砚泠到空旷安静的露台,让他沐浴在如水般清冷柔和的月华之下,感受与日光截然不同的光晕。
“光。”张启灵会在他耳边低语,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词语,如同在教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将抽象的概念与具体的感官体验联系起来。
“这是太阳的光,暖的。” 当沈砚泠因阳光微微蹙眉时,他会这样说。
“这是月亮的光,凉的。” 当沈砚泠在月光下放松身体时,他便会这样解释。
沈砚泠安静地听着,蒙着布条的脸微微转动,像是在黑暗中将这陌生的词汇与皮肤感受到的温度、眼皮感知到的明暗变化努力地对应、消化、吸收。他无法回应,但那份专注的静谧,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这天下午,秋日的阳光带着一种慵懒的暖意,斜斜地照进客厅。张启灵坐在窗边的地毯上,专注地擦拭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匕首,锋刃在阳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寒芒。
沈砚泠靠在他身边的软垫上,身上盖着那条他偏爱的浅灰色羊绒薄毯,似乎在小憩,呼吸均匀。一切都显得平和而寻常。
忽然,张启灵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注意到,沈砚泠随意搁在绒毯上的手,那苍白纤细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动了一下。
那动作并非睡梦中的无意识抽搐,更像是在模仿。
模仿窗外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晃动时,其阴影投在他眼皮上所形成的、跳跃变幻的光斑轨迹。
一个大胆而充满希冀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新芽,在张启灵沉寂的心湖中悄然萌生。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冰冷的匕首,起身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返回时,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到沈砚泠身边,将水杯递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是刻意在离他几步远的木质茶几旁停了下来。
“砚泠。”他唤道,声音平稳如常。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瞬间,沈砚泠便微微直起了原本放松依靠的身体,蒙着布条的脸精准地转向张启灵发出声音的方向,带着全然的信赖和等待。
张启灵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靠近。他只是将手中那只普通的玻璃杯,用指尖轻轻抵着杯底,极其平稳地、缓慢地,放在了身侧光滑的茶几面上。玻璃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在这种静谧环境中显得异常清晰的“叩”声。
就在这声轻响传入耳膜的同一刹那,沈砚泠那原本精准“望”着张启灵的头,极其细微地、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
也就是茶几的方向,偏转了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微小角度!
这不是以往那种单纯依靠双耳听觉进行的声音来源定位!那更像是一种伴随声音刺激而产生的、对声源空间位置的辅助性确认!是视觉系统开始尝试参与空间感知的初步征兆!
张启灵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随即又狂喜地跳动起来。
他强行按捺住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激动浪潮,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静静地站在原地,屏息观察着沈砚泠后续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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