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珈宁刚开口，手腕力度便重了两分，十四阿哥瞪了她一眼，在她耳边低语道：
“配合爷演出戏，等挑完了，爷自然便放你回去。”
“那您不放开我怎么挑？”
珈宁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愧是胤禛的亲兄弟，霸道这一点，两人挺像的。
不就是帮忙挑个礼物么，好好说话不行么(??ˇ?ˇ??)
十四阿哥闻言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好好挑选，别耍花样。”
胤禵看似随意地站在窗棂后面，透过窗外看对面的茶馆，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说书。
珈宁一边挑着物件，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十四阿哥，他今日好似有些反常，是在监视着什么？还是在旁观八爷党的成果？
说书先生声音隐约传来:“夏国的太子……太子暴怒而言‘古往今来，岂有四十年之太子乎？’，夏国众官闻言……”
看十四阿哥隐隐微勾的嘴角，珈宁心中一叹，果然，帽子叔叔论断“凶手”在案发后定会在现场周围看看自己的作品一说，是有实践道理的。
八爷党散布的这些言论，估计十四阿哥也参与了一份。
“十四阿哥喜欢听书？”
十四阿哥放帘子的手顿了一下，转身已面色如常:“偶尔听一听，民间故事，有些有趣的紧。”
他走近两步，略带调侃道:“不过，这说书先生可没有你当时在额娘那里说的笑话好听。”
知他是在转移话题，珈宁也不再试探，故作羞涩尴尬地笑道:
“十四爷莫要打趣了，当时不过是想让娘娘开怀一些，心情好，病体痊愈的就快。”
十四阿哥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也朗声一笑:
“额娘惦记你，夸你比爷都会逗乐，若不是你位分不能入宫，定是要让你经常陪伴左右解闷逗趣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打断了胤禵的话语，店老板亲自送来了饰品样式，掀开托盘红布，满脸喜气洋洋。
“客官请看，这些是本店特色样式，这两个还是本店镇店之宝。”
珈宁看着对方送上来的各类饰品，发现其中有一只凤羽金钗和一对并蹄莲男女发饰最为亮眼，男式是一“束辫金箍”，女式是一“旗头发簪”。
珈宁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做功:金箍表面以暗刻水纹打底，细看有无数细浪首尾相连，像把整条河川握在发间。
正前一朵半开莲，莲心嵌一颗冷青碧玺，莲瓣边缘故意留了毛金，微微翘锋。
金箍两端各探出两枚极薄的“小舟”——其实是并蒂莲的侧萼，舟尖暗藏弹簧，手按去，小舟便能轻扣发辫，发出极轻的“嗒”声，像远寺晚钟落进了水里。
整件金器无一丝焊痕，只在夜里才能看见内圈劵刻的一行小字：
“心有狂澜亦可自束。”
而另一只女式的簪身只一根青白渐变玉戟，长六寸，却薄得能透光。玉匠随纹走刀，雕出一茎柔莲自戟脊蜿蜒而上，莲叶翻卷成一面极小旌旗，旗面以金丝绕边，旗心留空，似再等有缘人题字。
“十四爷，珈宁觉得这一对很配您和……”
不待珈宁说完，便被胤禵抬手打断：“嗯，店家包起来，爷今天就买这一对了。”
店家点头哈腰，满口夸赞：“夫人真是好眼光，此乃本店最新款式，仅此一对。”
胤禵观察周边，瞄到了旁边一个缺口玉珏，材质雪色白玉，环身薄如蝉翼，透光处可见一条极淡的血丝纹，从缺口蜿蜒至内圈，像未干的泪痕。
胤禵拿起翻看，见内圈阳刻小篆二字，工匠却故意只刻半边：
“长”字缺尾，“安”字少盖。
合起来是“长安”，却永远写不完整，正如他注定永远到不了的“长安”——她。
他捻起旁边的红绳，仔细穿过玉珏，然后打了个结，给珈宁带上:“好看，爷送给你了，不许摘下来。”
“十四爷这是何意？”
珈宁疑惑，不是给完颜氏挑礼物么，好端端的给自己带上干什么？大领导要是看到了不得把自己掐死(=?Д?=)！
胤禵眼波微动：“补给你的生辰礼物。”
“太贵重了，恕珈宁不能收。”
大哥，原主生辰都过去半年了，这时候补个礼物意欲何为？(⊙_◎)怕不是想害死我，珈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立刻取下玉珏还到十四阿哥手里，微微福礼。
“已帮十四爷挑完礼物，珈宁这便告辞了。”
说完也不看十四阿哥眼神，带着青鸾就出了店铺。
十四阿哥紧紧攥着手里的玉珏，面色愠怒，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他脑海突然闪现一句话“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只是此刻，恨不早日相逢的是他不是她……
十四阿哥有些失落地走在街上，说不清楚是妒忌四哥从小到大，好东西都能轻易获得还是其他。
他握紧了拳头，好在今天不是一无所得。
他掌握了八哥散布言论攻击太子的把柄，日后若八哥不成，也好拉八哥的势力为己所用。
正思绪间，恍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十四弟，好巧！”
回头一看，正是准备回府的十二阿哥胤祹。
胤祹目光扫过十四阿哥紧紧攥着的半缺玉珏，温婉一笑，挑眉道：“十四弟不日就要大婚，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哪位佳人？”
胤禵闻言不动声色地把玉珏揣进袖子口袋里：“十二哥说笑了，不过今日得闲，上街随意逛逛罢了。”
十二阿哥了然一笑，也不戳穿，老十四刚才眼里一闪而逝的那份思而不得之落寞，和今日自己的心情倒正是相合。
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居然能让一向骄傲的老十四这番模样，若有机会，真想认识一番。
“既然相遇，可有兴趣来我府上喝酒？”
“能得十二哥相邀倒是难得一遇，正好此时想要喝酒，都说十二哥家好书甚多，今日倒要看看这好酒是不是一样多！”胤禵笑道。
胤祹折扇一收，眉宇舒展：“既有雅兴，那就不醉不归？”
“好啊，不醉不归，谁不喝谁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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