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阴影’？知道‘归墟’？”沈知意急切地问道。
三道虚影似乎同时波动了一下。
“我们知道‘阴影’。”奥古斯都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叹息，“它是比‘织网’更加古老、更加不可名状的存在。它与宇宙的‘原初契约’息息相关，是‘秩序’走向极端后诞生的……清理程序，或者说，是确保‘契约’不被违背的……执法者。”
“原初契约……到底是什么？”萧煜沉声问道。
“无人知晓其全部内容。”这次是生命虚影艾薇拉开口，她的声音如同清风流水，“我们只知道，那是在宇宙诞生之初，由某些无法想象的伟大存在订立的，规定了某种……‘平衡’与‘循环’。‘织网’是其维护‘秩序’面的工具，而‘阴影’，则是确保这个工具……以及所有可能破坏‘平衡’的‘变量’……被及时‘清理’的保险措施。”
“所以，‘源初之光’，我们这样的‘变量’，在它们眼中，就是破坏‘平衡’的毒瘤，必须被清除？”沈知意语气冰冷。
“可以这么理解。”守护虚影雷克顿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愤懑与不甘，“‘阴影’不允许任何超出‘契约’框架的‘意外’存在。它的手段，远比‘织网’更加防不胜防。”
“那‘归墟’呢？”沈知意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圆桌旁的三道虚影，同时陷入了沉默。殿堂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凝重。
良久，奥古斯都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
“‘归墟’……并非一个地方。它是‘原初契约’中，为所有‘失控变量’准备的……最终回收站。”
“它是一个法则层面的‘绝对奇点’，一旦被引入其中，任何存在——无论多么强大，多么特殊——其所有的信息、能量、存在痕迹，都将被彻底分解、格式化、回归为最原始的宇宙背景能量。”
“那是……真正的、绝对的……终结。连‘阴影’自身，都无法从‘归墟’中逃脱。”
“‘阴影’引导你，就是要将你这最大的‘变量’，投入‘归墟’，完成最终的‘清理’！”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归墟”的真相，沈知意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绝对的终结！连“阴影”都无法逃脱的终极坟墓！
“如何避免？如何对抗？”萧煜握紧了拳，声音嘶哑。
“避免……极难。”奥古斯都摇头，“‘阴影’的引导是无形的，它会利用你的每一个选择，将你一步步推向‘归墟’的入口。对抗……更是几乎不可能。那是宇宙根基法则的一部分，除非……你能拥有改写‘原初契约’的权限。”
改写原初契约？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沈知意不甘心地追问。
三道虚影再次沉默。
片刻后，生命虚影艾薇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的光影波动着，一段极其隐秘的信息流，传递给了沈知意：
“有一个……未经证实的传说。”
“在‘归墟’的绝对终结法则之下，并非完全的死寂。据说，在契约订立之初，那些伟大存在，出于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怜悯’或者‘程序冗余’，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后门。”
“一个位于‘归墟’核心，理论上可以‘逆转’终结进程的……可能性。”
“但那个‘后门’的位置和激活方式，早已失传。甚至连‘阴影’，可能都不知道它的确切存在，或者认为它早已失效。”
“而且，即便找到，激活它的代价……恐怕也无人能够承受。”
后门！归墟之中，竟然还存在一个逆转终结的“后门”！
这个消息，如同在绝对的黑暗中，投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星光！
虽然希望渺茫，代价未知，但至少……不是完全的绝望！
“我们需要关于这个‘后门’的一切信息！”沈知意眼神重新燃起光芒。
奥古斯都的光影微微晃动：“我们知道的，也只有这个传说。更多的信息，或许……只有在那些早已陨落的、参与过契约订立的原初文明的遗迹中，才可能找到线索。”
原初文明的遗迹……
沈知意和萧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无论多么渺茫，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感谢诸位告知。”沈知意对着三道虚影郑重说道。
“无需言谢。”奥古斯都的光影开始变得淡薄，“我们的时间不多，此次会面已经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记住，警惕‘阴影’的引导，寻找原初的遗迹……还有……”
他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整个薪火议事厅也开始变得透明。
“……小心……‘议会’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有‘影子’……在窥探……”
话音未落，白光殿堂连同三道虚影，彻底消散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沈知意和萧煜，站在荒芜的残骸里，心中充满了刚刚获得的、沉重无比却又带着一丝微光的真相，以及……奥古斯都最后那意味深长的警告。
薪火议会内部……也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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