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极训练场上,陈祖望正带着村民们练“六封四闭”,双手按揉穴位的动作刚柔相济,场边突然传来二柱子的喊声:“师傅!你快看!训练场门口有东西!”
陈祖望停下动作,顺着二柱子指的方向望去——训练场的木牌下,放着个用粗布包着的物件,方方正正的,还透着点金属的光泽。
他心里一动,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解开布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眼睛瞬间亮了——是那把被他磨成太极剑的铁勺,还有配套的铁锅!
这铁勺是刘翠花去年冬天送他的,锅底厚实,勺柄结实,他见勺柄修长,便打磨成了太极剑,平时教拳时用来示范招式,上个月石碑被盗的混乱中,铁勺和铁锅不知被谁碰倒遗失,他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没想到今天竟完璧归赵。
“是铁勺!师傅的太极剑回来了!”
小栓子凑过来,伸手想摸,又怕碰坏了,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周围的村民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咋找着的?不是丢了好几天了吗?”“是谁送回来的?咋不露面?”
陈祖望拿起铁勺,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勺柄——之前他打磨时特意留了点弧度,方便握在手里练剑,此刻勺柄上却多了两道浅浅的刻痕,凑近一看,竟是“谢谢”两个字,字迹娟秀,比偷碑者的字工整多了。
他又拿起铁锅,锅底边缘也刻着一行小字:“少林寺小和尚 敬上”。
“少林寺小和尚?”
袁守一凑过来,眯着老花眼看清字迹,突然拍了下大腿,“难怪!上次祖望的铁勺丢了,我就觉得蹊跷,现在看来,偷铁勺和送回来的,都是这小和尚!”
刘翠花也挤过来,看着铁勺上的“谢谢”,眼里满是疑惑:“这小和尚偷铁勺干啥?还刻‘谢谢’,难不成是祖望教过他练拳?”
陈祖望心里豁然开朗——去年秋天,少林寺有几个小和尚来温县化缘,路过陈家沟时,正好看见他在大堤上教徒弟们练太极,当时有个矮个子小和尚看得入了迷,还问了他“云手”的步法,他耐心教了两句,小和尚连声道谢,说要把太极招式带回少林寺。
没想到,这小和尚竟记在了心里,还偷了铁勺,如今又送了回来,刻上“谢谢”。
“去年那小和尚问我太极步法,我说太极讲究‘以柔克刚’,他当时说,少林寺的功夫刚劲,要是能融点太极的柔劲,肯定更厉害。”
陈祖望笑着说,手里掂了掂铁勺,“估计他是想拿铁勺回去琢磨太极招式,现在琢磨透了,就给送回来了,还道了谢。”
“这小和尚,偷东西不对,可还回来又刻‘谢谢’,倒也算懂礼貌。”
二柱子挠了挠头,有点哭笑不得,“就是不知道,他跟偷石碑的人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想起了还没找回的太极印记石碑,要是偷铁勺的小和尚和偷碑者有关,那石碑说不定也在少林寺方向?
陈祖望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应该没关系。小和尚偷铁勺,是为了琢磨太极招式,还回来时刻了‘谢谢’,说明他敬着太极;可偷碑者留的纸条是‘太极不该被锁’,语气里带着点执拗,不像是这小和尚的性子。”
袁守一点点头:“祖望说得对。这小和尚是真心想学太极,偷铁勺是孩子气的做法,可没坏心眼;偷碑者要么是太急着让太极走出去,要么是别有用心,两者不一样。”
刘翠花接过铁勺,仔细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笑着说:“不管咋说,铁勺回来了就好。这铁勺是俺送你的,看着它丢了,俺心里也不是滋味,现在回来了,比啥都强。”
陈祖望心里暖暖的,接过铁勺,顺手练了个“单鞭”的招式——铁勺在他手里灵活得像条鱼,顺着手臂的力道划了个弧线,稳稳停在身侧,勺柄上的“谢谢”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
“师傅,你用这铁勺练拳真好看!”小栓子拍着手喊,“小和尚肯定是看你练得好,才想拿回去学!”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有人说:“这小和尚也算有眼光,知道咱祖望的太极是真功夫!”有人说:“说不定以后少林寺的和尚,都会来咱村学太极!”还有人打趣:“那咱村的太极,就成了‘少林太极’了!”
陈祖望笑着摇摇头:“太极是太极,少林功夫是少林功夫,不过能融在一起,也是好事。太极讲柔,少林讲刚,刚柔并济,才是真功夫。”
他顿了顿,看着手里的铁勺,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这小和尚送回铁勺,刻了“谢谢”,说不定是在暗示,想让他去少林寺交流太极?
正琢磨着,公社文书小赵骑着自行车来了,车筐里放着封信,老远就喊:“陈师傅!市里培训班的信!还有一封,是少林寺来的!”
“少林寺的信?”
陈祖望愣了一下,赶紧接过信。信封是土黄色的,上面写着“陈祖望师傅亲启”,落款是“少林寺释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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