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顾衍辰攥着那枚黑色玉佩,指节泛白,每一步都踩得沉重。
林晚星跟在他身后,手心沁出冷汗,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
工厂内部空旷得可怕,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灰尘气息。
“来了?”
萧夜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他坐在一堆废弃的零件上,脸上没戴面具,疤痕在月光下更显狰狞。
顾衍辰停下脚步,将林晚星护在身后:“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萧夜轻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月光下。
“三十年前,你爷爷顾振海和我父亲是拜把子兄弟。”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两人一起打下了矿产的江山。”
顾衍辰皱眉,这些事,爷爷从未在他面前提过。
“后来你爷爷贪念四起,想独吞所有资源。”萧夜的声音陡然变冷。
他抬手,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他买通了劫匪,不仅抢了矿脉,还放火烧了萧家。”
林晚星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是如此。
“张伯的女儿,是当年被误抓的,你爷爷为了封口,才……”
萧夜的话没说完,但顾衍辰已经明白了。
张伯的仇恨,萧家的灭门,全都是爷爷一手造成的。
“那萧策呢?他也是萧家的人?”顾衍辰问道。
“他是我父亲收养的孤儿,当年侥幸逃脱,一直跟着我。”萧夜淡淡道。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我让他伪装成顾长风,就是为了试探你。”
顾衍辰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从一开始,他就陷入了萧夜的圈套。
“你母亲当年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她被你爷爷软禁了。”
萧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她直到死,都在为萧家赎罪。”
顾衍辰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
萧夜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扔到顾衍辰面前:“里面有当年的账本和书信。”
顾衍辰打开铁盒,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爷爷的签名,父亲的批注,还有母亲写给萧家的忏悔信,无一不在印证萧夜的话。
“现在,你该做出选择了。”萧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迫。
他身后的阴影里,突然走出十几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要么,和我一起灭了顾家,为萧家报仇。”
“要么,今天就和你身边的女人,一起死在这里。”
黑衣人慢慢逼近,将两人团团围住,空气里的杀气越来越浓。
林晚星紧紧抓着顾衍辰的胳膊,却依旧挺直了腰板:“衍辰,别信他的!”
顾衍辰看着眼前的萧夜,又看了看手里的书信,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养育他的顾家,一边是血脉相连的萧家,还有无辜的林晚星。
“我不会帮你灭了顾家。”顾衍辰突然开口,声音坚定。
他抬起头,直视着萧夜的眼睛:“爷爷的错,我会用我的方式弥补,但我不会滥杀无辜。”
萧夜听到这话,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疯狂。
“弥补?一条人命,你怎么弥补?三十多条人命,你怎么弥补?”
他猛地抬手,嘶吼道:“给我杀了他们!”
黑衣人瞬间冲了上来,手里的棍棒带着风声砸向两人。
顾衍辰将林晚星推到身后,随手抄起身边的钢管,迎了上去。
钢管和棍棒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他手臂发麻。
林晚星也没有示弱,捡起地上的扳手,狠狠砸向靠近的黑衣人。
两人背靠背,在黑衣人中艰难地支撑着,身上很快就添了几道伤口。
“萧夜!你根本不是为了报仇!”顾衍辰一边打,一边嘶吼。
他看出了萧夜的野心,灭了顾家,不过是他扩张势力的第一步。
萧夜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两人挣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就算是又如何?”他轻声道,“这天下,本就该是萧家的。”
就在这时,工厂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不许动!放下武器!”警察的声音威严,瞬间震慑了所有人。
黑衣人们脸色大变,纷纷停下动作,不知所措地看着萧夜。
萧夜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早就报警了?”
顾衍辰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不仅报了警,还联系了媒体。”
他早就猜到萧夜不会善罢甘休,来之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保住顾家?”萧夜嘶吼着,突然朝顾衍辰扑了过来。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带着寒光刺向顾衍辰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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