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要炸开,苏晚的背影就在十米外,被香樟树的影子筛出细碎的光斑。他攥在手里的芒果班戟还带着包装纸的温度,那是他绕了三条街买的,苏晚以前总说“这家的奶油不腻,芒果够甜”。刚才孙美琴的微信像一剂强心针,让他把所有的犹豫都抛到了脑后,脚下一发力,朝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冲了过去。
“苏晚!”他的声音带着跑后的喘息,在喧闹的校园里格外清晰。
苏晚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脚步顿住。她的室友李娜挑了挑眉,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你家那位追过来了。”苏晚的耳根瞬间红了,却没回头,拉着李娜想走,可手腕突然一紧——高羽已经冲到她面前,温热的手掌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又急又轻,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高羽攥得更紧。周围已经有学生放慢了脚步,指指点点,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窃窃私语声像蜜蜂一样钻进她的耳朵:“看,是高羽和苏晚!”“他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又在一起了?”“听说高羽出轨了苏晚的闺蜜,真的假的?”
苏晚的脸瞬间白了,她最怕的就是成为别人的谈资。她用力瞪了高羽一眼,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紧张时,心又软了一瞬。这个男人,以前在篮球场上被人撞得流鼻血都面不改色,现在却因为拉了她的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一起吃饭吧。”高羽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怕惊飞了怀里的小鸟,“我买了你爱吃的芒果班戟。”他把手里的甜品递到苏晚面前,包装纸上的奶油因为刚才的奔跑,已经蹭到了边缘。
李娜识趣地拍了拍苏晚的肩膀:“我先去食堂占座,你们聊。”说完就溜了,临走前还冲高羽比了个“加油”的口型。
苏晚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挤出一个微笑:“好啊。先去操场上走一会,晚风凉快,然后再去吃饭。”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她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和他纠缠。
高羽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好,听你的。”他松开苏晚的手,却没敢离她太远,两人并肩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亲密无间,可实际上,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操场的塑胶跑道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人在散步,晚风带着青草的味道吹过来,吹散了校园里的喧嚣。刚走到看台下面,苏晚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高羽:“高羽,你有病是吗?”
高羽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晚会突然变脸:“晚晚,我……”
“我是你的什么人?”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和委屈,“你凭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我的手?你不知道校园里都在传我们的事吗?你想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高羽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我伤害了你,可我真的想弥补。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我只是想和你做最普通的朋友,能偶尔看到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就行。”
“普通朋友?”苏晚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高羽,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以前你和董姗姗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朋友?现在你被我拒绝了,就说想做朋友?我没那个心情陪你玩这种游戏。”
“我没有玩游戏!”高羽急了,上前一步想抓住苏晚的手,却被她猛地躲开。
“别碰我!”苏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高羽,你能不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永远都不要再烦我了!”她说完,转身就跑,长发在晚风中扬起,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高羽僵在原地,看着苏晚的背影越来越远,手里的芒果班戟掉在了地上,包装纸摔开,奶油沾了一层灰尘。晚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他却感觉不到。周围散步的老人看了他一眼,小声议论着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有苏晚那句“永远都不要再烦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羽才缓过神来。他捡起地上的芒果班戟,扔进垃圾桶,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就这么没用,每次都把事情搞砸。可他不能就这么垮掉,赵大河说过,要重新追求苏晚,就得有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摸了摸肚子,才发现自己中午没怎么吃饭,胃里空荡荡的。“先吃饭吧,”他对自己说,“有好身体才能继续追苏晚。”
高羽打车去了羽真家常饭店。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是他最喜欢的红烧肉的味道。饭店里人声鼎沸,学生和周边的居民坐满了桌子,服务员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忙得脚不沾地,却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高老板来了!”一个穿黑色T恤的服务员笑着打招呼,“包间给您留着呢,还是老位置。”
高羽点点头,朝着包间走去。路过吧台的时候,他看到陈圆圆正低着头算账,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跳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听到脚步声,陈圆圆抬起头,看到是高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老板,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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