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十五年的春天,长安城外的曲江池畔,杨柳依旧依依,碧波仍旧荡漾。距离那场改朝换代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天下在云昭的治理下呈现出难得的太平景象,此地的游人也比往年多了不少。
一袭玄色常服的云昭负手立在池边,望着水中自己鬓角已染霜华的倒影。四十二岁的帝王,眉宇间刻满了岁月与权柄留下的痕迹。他今日难得摆脱了繁琐的政务和那些没完没了的宫廷礼仪,只带着几个贴身侍卫,想要寻一刻清净。
(云昭内心OS:*十五年...弹指一挥间。这江山坐得越久,反倒越发觉得孤寂。那些老兄弟们一个个都走了,连个能说句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他微微摇头,目光随意地扫过池畔,忽然定在了一处。
不远处的一棵垂柳下,一个素衣少女正俯身掬水。阳光透过柳枝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她抬起头时,云昭不由得微微一怔。
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最特别的是她眉宇间那种既妩媚又疏离的气质。她不像寻常少女那般天真烂漫,也不似宫中妃嫔那般刻意端庄。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与这周遭的景物、与这个时代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云昭内心OS:*这少女...好生特别。这气质,倒像是...像是久经世故之人,可明明才这般年纪。*)
那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云昭心中猛地一震。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却没有寻常少女见到陌生男子时应有的羞涩或闪躲,反而带着几分超越年龄的沉静和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有趣的事物。
这时,一阵风吹过,少女手中的一方素帕被风卷起,正好飘落到云昭脚边。
抱歉,那是我的手帕。少女走上前来,声音清越,语气坦然,没有丝毫忸怩。
云昭弯腰拾起手帕,递还给她时,不经意间触到了她的指尖。那触感微凉,却让他沉寂多年的心泛起一丝奇异的波澜。
姑娘是长安人?云昭忍不住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少女接过手帕,微微一笑:算是吧。答得模棱两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苏璃内心OS:*这个大叔气质不凡,非富即贵。不过眼神倒是清明,不像那些纨绔子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一队官兵正在巡查。少女脸色微变,匆匆施了一礼:多谢先生,告辞了。说罢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柳荫深处。
云昭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方才那一瞬间,他从少女眼中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本能的警惕和疏离。
(云昭内心OS:*她好像很避讳官兵?这倒有趣了。*)
去查查,刚才那女子是什么人。云昭对悄然出现在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少女消失的方向。
回到宫中,云昭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笔,心思却早已飘远。那个少女特别的气质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云昭内心OS:*那种眼神...太熟悉了。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明明是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
傍晚时分,侍卫来报:陛下,那女子姓苏,名璃,是...是已故工部尚书苏士钟的幼女。
苏士钟的女儿?云昭手中的玉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记忆被拉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战场上,那个曾经救过他性命,却又在关键时刻选择中立的老臣。
(云昭内心OS:*原来是他女儿...难怪会有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苏士钟就是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他的女儿倒是青出于蓝。*)
苏家现在情况如何?
回陛下,苏尚书去世后,家道中落。苏姑娘和其生母杨氏在族中处境颇为艰难,常受其异母兄长苛待。
云昭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渐沉的夕阳。那个少女清澈又疏离的眼神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云昭内心OS:*成年人的灵魂被困在十四岁的身体里...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么多年了,终于...可能遇到了同类?*)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不由得加速。四十多年来,他独自守着穿越的秘密,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要彻底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备驾,朕要出宫一趟。
当皇帝的仪仗出现在苏家略显破败的院落外时,整个苏家都震动了。苏璃的异母兄长苏元庆连滚带爬地出来迎驾,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云昭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静静站在院中的苏璃身上。她依旧穿着那身素衣,在皇家仪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却依然保持着那种奇特的从容。
苏姑娘,朕欲接你入宫,你可愿意?云昭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少女的反应。
院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苏元庆急得直使眼色,生怕苏璃说错话连累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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