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安。
这座千年古都,在经历了魏末的动荡与战火后,终于再次迎来了它的新主人。城门洞开,残破的旗帜被更换,云家的大纛高高飘扬在朱雀门楼之上。街道两旁,跪满了惶恐而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百姓。战争的创伤尚未抚平,但一种新的秩序,正以不可阻挡之势,降临于此。
皇宫大殿,虽经清理修缮,仍难掩昔日萧索,却已然沐浴在新朝的晨曦之中。
禅让大典,庄重而迅捷。前魏那位被扶立不过数年的小皇帝,如同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在早已写好的剧本下,完成了将江山社稷“禅让”给云海的仪式。一切顺理成章,一切又心照不宣。
云海,这位从晋阳起兵,历经无数血战、纵横捭阖的枭雄,终于穿上了绣有日月星辰的衮服,戴上了十二旒冕冠,一步步踏上玉阶,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震彻殿宇。一个新的王朝——“周”,正式宣告建立,改元顺德。
云昭身着亲王礼服,立于丹陛之下,百官之前。他面容平静,随着众人躬身行礼,心中却无太多波澜。
(云昭内心OS:*程序走完了。从今日起,云家便是皇室。乱世争霸告一段落,朝堂博弈正式开始。我的位置…该定了。*)
果然,登基大典后,便是盛大的封赏。
“……次子云昭,神策上将,尚书令,晋王!”内侍监高声宣旨,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晋王!神策上将!尚书令!
每一个头衔都重若千钧。晋王,乃诸皇子之首,地位尊崇无比;神策上将,位在三公之上,可自置官属,掌征伐,是军权极致的象征;尚书令,总领全国政务,是文官体系的顶峰。
殊荣加身,权势煊赫,一时无两。
云昭出列,跪拜谢恩。他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有羡慕,有敬畏,有谄媚,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嫉妒与忌惮。尤其是来自文官队列最前方,那道冰冷而复杂的视线。
他的兄长,太子云烨。
(云昭内心OS:*意料之中。我的战功,不得不赏,父亲(现在该称陛下了)也需要我来震慑四方。但这每一份荣耀,都是扎向太子心中的刺。尚书令…呵,这本该是太子的潜在属官,如今却由我担任。矛盾,已无可调和。*)
礼成之后,云昭走出了恢弘却压抑的大殿。阳光洒落,照在他亲王袍服上,熠生辉,却仿佛带着千斤重量。
他没有回为自己新设的、规格几乎媲美东宫的天神策上将府,而是先去了长安城内一座相对幽静的府邸——晋王府。
府内,一个温婉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孩,在庭院中晒太阳。见到云昭回来,她抱着孩子起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殿下回来了。”
这是蒲静,云昭的妻子,在他十六岁时由父亲云海指婚。她出身将门,知书达理,性情贤淑,在云昭常年征战在外时,将王府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无后顾之忧。她怀中抱着的,是他们的长子云承乾。
“嗯。”云昭脸上的冷硬线条柔和了些许,他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儿子嫩滑的小脸。小家伙不怕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咯咯地笑。
(云昭内心OS:*妻子,儿子…在这个世界,我也有了血脉羁绊。这是软肋,也是必须守护的责任。今日的封赏,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我必须更强大,才能护住他们,护住追随我的那些人。*)
“今日大典可还顺利?”蒲静轻声问道,她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眉宇间的一丝疲惫。
“顺利。”云昭简略地回答,从她怀中接过儿子,“只是,日后这长安城,怕是比战场更凶险。”
蒲静沉默片刻,低声道:“妾身明白。无论何时,王府都是殿下的后盾。”
正说着,府邸外传来一阵喧嚣。很快,亲卫来报:“殿下!宋将军、关将军、申先生、董先生等人前来道贺!还带来了好多将士们的贺仪!”
云昭抬眼望去,只见以宋先、关德明等猛将为首,、申朔,董旭等谋士紧随其后,一大群文武属官浩浩荡荡而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兴奋。他们带来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多是些军中的土仪,甚至还有一口刚宰杀好的肥猪,气氛热烈而粗犷。
“恭喜晋王!”
“殿下!这下咱们可是名正言顺了!”
“陛下圣明!殿下早该得此封赏!”
众人七嘴八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的前途已与云昭紧紧绑定,云昭地位越高,他们的未来就越光明。
云昭看着这些跟随自己浴血拼杀、出生入死的兄弟僚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将孩子交还给蒲静,走上前去。
“诸位兄弟辛苦了!”他朗声道,声音中气十足,“今日之荣,非我云昭一人之功,乃是将士们用命,诸位用心之结果!我已奏明陛下,所有封赏抚恤,不日即会下达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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