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孙院判和贵妃家贪墨贡品药材的事,让沈微婉更加确定了方向,但也让她更加警惕。她知道对手势力庞大,自己必须万分小心。
没过几天,宫里传出消息,皇后为了给贵妃腹中的龙裔祈福,要在宫中佛堂举办一场祈福大典,后宫所有妃嫔都要参加。
到了那天,佛堂里香烟缭绕,气氛庄重。皇后穿着隆重的礼服,主持仪式。贵妃站在最前面,手一直轻轻放在肚子上,脸上带着矜持又得意的笑。其他妃嫔按照位份高低站在后面。
沈微婉依旧站在最后排的角落。她低着头,跟着众人一起行礼、诵经,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贵妃和她身边人的动静。
她看到了那个宫女彩云,穿着浅紫色的宫装,跟在贵妃身后不远处。
仪式进行的时间不短。结束后,皇后体恤大家,吩咐在偏殿准备了茶点,让众人稍作休息再用膳。
妃嫔们移步偏殿。宫女太监们端着托盘,送上热茶和各色精致的糕点。
沈微婉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端着一杯茶,慢慢喝着。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贵妃那边。
彩云正从一个大宫女端着的托盘里,取过一碟看起来特别精致的荷花酥,准备放到贵妃面前的小几上。
就在彩云弯腰摆放糕点的时候,沈微婉注意到,彩云端着碟子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虽然很快稳住了,但那一瞬间的颤抖还是被沈微婉捕捉到了。
而且,彩云的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后,又立刻低下头,神色间有一丝极力掩饰的紧张。
这不正常。只是一个普通的摆放糕点动作,她为什么这么紧张?除非这糕点……有问题?
沈微婉的心提了起来。她想起之前张嫔早产的事,虽然最后说是意外,但谁知道背后有没有猫腻。现在贵妃怀孕,皇后组织祈福,如果贵妃在祈福后出了什么事,皇后肯定首当其冲。
难道……贵妃想用自己的孩子做文章,陷害皇后?
这个念头让沈微婉后背发凉。
她看着彩云将那碟荷花酥稳稳放在贵妃面前,然后退到一边。贵妃似乎并没有留意,正和旁边一位妃嫔说笑着,也没有立刻去动那碟点心。
机会稍纵即逝。
沈微婉站起身,假装要去取别的点心,慢慢走向摆放糕点的长桌。那碟荷花酥还有其他几份,放在一个较大的盘子里。
她走到桌边,趁着旁边一个宫女转身去添茶的瞬间,动作极快地从那盘荷花酥里拿起一块,看也没看,迅速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袖袋里。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但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她随手又拿了一块旁边样式的糕点,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
她重新坐下,袖子里那块荷花酥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炭。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这糕点里到底有什么名堂。如果真是贵妃设的局,那皇后这次就危险了。而对她来说,这或许也是一个……反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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