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娴嫔那里回来后,沈微婉心里基本确定了。她母亲很可能就是那位被罢黜的陈院判的女儿。
这意味着,母亲的死,还有外祖父的所谓“误诊”和“病故”,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而这一切,很可能都跟现在的太医院,甚至贵妃一党有关。
她需要证据,需要了解十几年前太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接去问?不可能。再去太医局打听?太危险了,上次的警告还历历在目。
她想到了一个地方——宫中藏书阁。那里不仅收藏书籍,也应该会存放一些陈年的档案记录,包括太医院的。
她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过了两天,沈微婉对豆蔻说:“我最近总觉得气血有些虚,想找些药膳方子看看。听说藏书阁里有些民间搜罗来的药膳典籍,比太医局的方子更温和些。我去看看。”
豆蔻不疑有他:“那奴婢陪您去?”
“不用了,”沈微婉摇摇头,“你看家就好。我去去就回。”
她一个人出了门,朝着藏书阁走去。藏书阁在皇宫的西南角,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平时来这里的人不多。
看守藏书阁的是个老太监,正靠在门口打盹。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沈微婉上前,规规矩矩地说:“公公,我是汀兰轩的沈才人,想来借阅几本药膳相关的典籍,调养身体。”
老太监打量了她一下,看她穿着朴素,位份也不高,没什么兴趣地挥挥手:“进去吧。一楼左边第三个架子,是医书类。别乱跑,别弄坏了书。”
“谢谢公公。”沈微婉低着头走了进去。
藏书阁里面很大,书架林立,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光线有些昏暗,很安静。
她按照老太监说的,走到左边第三个架子,那里确实摆放着不少医药典籍。她随手抽出一本关于药膳的书,拿在手里,装装样子。
她的目光却快速扫视着整个一楼。靠最里面,有几个架子看起来格外陈旧,上面堆放的也不是整齐的书册,而是一些泛黄卷边的册子,上面落满了灰,像是很久没人动过了。
那里,很可能就是存放旧档案的地方。
她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门口的老太监似乎又打起了瞌睡,没什么动静。
机会来了。
她把手里的药膳书放回原位,脚步放得极轻,像猫一样,快速而无声地溜到了最里面那几个陈旧的架子前。
灰尘的味道更重了。她用手在鼻子前轻轻扇了扇,目光在那些堆积的册子上快速搜寻。
这些册子很杂,有各地进贡的清单,有内务府的年例记录,还有一些她看不懂名目的簿子。
她一排排看过去,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架子上,看到了一摞用蓝色布面装订的册子,封面上用墨笔写着《太医院职录》。
她的心猛地跳快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拂去最上面一本册子封面厚厚的灰尘。灰尘呛得她差点咳嗽,她赶紧捂住嘴。
封面上露出模糊的字迹:《太医院职录·永业七年》。
永业七年!就是十几年前!外祖父陈院判被罢黜,差不多就是那个时期!
就是这本!
她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老太监还在打盹。
她不再犹豫,轻轻抽出那本《太医院职录·永业七年》。册子很沉,封面冰凉。她紧紧把它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她抱着这本陈旧的册子,依旧放轻脚步,快速而无声地沿着来路返回,经过医药典籍区时,顺手又拿了最开始那本药膳书做掩护。
走到门口,老太监还在打盹。她低声说了句:“公公,我借这两本。”
老太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沈微婉不再停留,抱着两本书,快步走出了藏书阁。
直到走出很远,感受到外面明亮的阳光,她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怀里的那本《太医院职录》却感觉格外沉重。
这里面,会藏着母亲和外祖父冤屈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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