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微婉仔细想了想,决定去一趟景阳宫。
她找了个小瓷瓶,从自己带来的那些普通药材里,挑了几样有消炎镇痛效果的,仔细研磨成细粉,又用干净的油脂调成膏状,装了进去。这药膏很简单,但对付轻微的抓伤擦伤应该有用。
她没带豆蔻,自己一个人出了门。景阳宫比汀兰轩气派不少,位置也好很多。她走到东偏殿门口,对守门的小宫女说:“麻烦通传一声,汀兰轩沈才人,来给娴嫔娘娘请安。”
小宫女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客气地说:“沈才人请进,娘娘请您进去。”
沈微婉走进偏殿,里面布置得清雅整洁,比她那屋子好太多了。娴嫔正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绣绷,见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给娴嫔娘娘请安。”沈微婉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快起来,坐吧。”娴嫔指了指旁边的绣墩,脸上带着点笑意,“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
沈微婉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娴嫔放在榻边的手。昨天离得远没看清,今天靠近了,能看见她右手手背上果然有几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的。
“娘娘的手……”沈微婉轻声开口。
娴嫔下意识地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没什么,昨天不小心被那猫爪子带了一下。”
沈微婉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小瓷瓶,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娘娘,这是我以前在家里自己配的一点药膏,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材,能消肿止痛,对这样的红痕有点用处。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试试。”
娴嫔愣了一下,看看那瓷瓶,又看看沈微婉,有些惊讶:“你……你会医术?”
沈微婉低下头,语气平常:“不敢说会。只是家母在世时略通一些医理,教过我认识几味草药,懂得一点皮毛。这药膏就是按母亲留下的方子调的,药性很温和,不会有问题。”
她提到去世的母亲,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娴嫔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她拿起那个小瓷瓶,打开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
“你母亲教的……”娴嫔重复了一句,然后点点头,“谢谢你费心了。我这确实有点火辣辣的疼,正想着要不要找太医看看,又怕小题大做。”
她说着,就用指甲挑了一点药膏,轻轻涂在手背的红痕上。药膏触感清凉,那股火辣辣的刺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效果很好。”娴嫔有些惊喜,又仔细涂了点,“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沈微婉微微笑了笑:“娘娘不嫌弃就好。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怎么会嫌弃。”娴嫔把瓷瓶小心收好,看沈微婉的眼神比昨天更多了几分真诚和亲近,“在这宫里,有个头疼脑热、小伤小痛的,总不能每次都劳师动众地去请太医。你这本事,实用得很。”
她顿了顿,语气更随和了些:“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就别娘娘、才人地叫了,我闺名赵婉茹,比你虚长几岁,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赵姐姐也行。”
沈微婉从善如流,轻声唤道:“赵姐姐。”
“哎。”娴嫔,不,赵婉茹笑着应了,又叹了口气,“昨天真是多亏了你。贵妃娘娘那边的人……唉,你也看到了,一向是如此。”
沈微婉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说:“姐姐以后小心些便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大多是赵婉茹在说,沈微婉安静地听,偶尔应和几句。沈微婉能感觉到,赵婉茹因为昨天的事和今天的药膏,对她放下了不少戒心。
坐了小半个时辰,沈微婉便起身告辞了。
赵婉茹亲自把她送到门口,还嘱咐她有空常来坐坐。
沈微婉走出景阳宫,回头看了一眼那精致的宫苑。这次拜访,送出去一瓶不值钱的药膏,但收获了一个潜在的盟友,以及一个距离贵妃势力范围更近的观察点。
她慢慢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赵婉茹看起来是个可以接触的人,但关系能走到哪一步,还需要慢慢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查清母亲玉佩和贵妃宫女之间的关联。
她摸了摸袖子里另一只备用的药膏瓶,眼神沉静。在这宫里,一点微末的技艺,有时候或许能换来意想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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