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玲珑阁”首饰铺,是沈清鸢布局的第一枚棋子。这家首饰铺原本是一位老银匠所开,因经营不善濒临倒闭,沈清鸢暗中收购后,交给了一位名叫苏婉的寡妇打理。苏婉原是官宦之女,父亲遭人陷害流放,家道中落,她凭借一手精湛的首饰制作技艺勉强糊口,早年曾受过沈清鸢母亲的恩惠,对沈家忠心耿耿。
在沈清鸢的资助下,玲珑阁重新装修,推出了多款设计新颖、工艺精湛的首饰,很快在京城贵妇圈中打响了名气。这里来往的多是官宦家眷、富商妻女,她们出入皆有随从,言谈间却总免不了提及家中琐事、朝堂动态。苏婉凭借温婉的性情与高超的手艺,与这些贵妇人打成一片,常常以定制首饰、品鉴新品为由,邀请她们到铺后的雅间小聚。
雅间内熏着清雅的香,摆着精致的茶点,贵妇人们闲谈之际,不经意间便会泄露诸多信息:张大人近日被皇上召见,似乎有升迁之喜;李将军的夫人抱怨丈夫奉命调往边境,心中惴惴不安;某官员家中昨夜有密客来访,神色慌张……这些零碎的信息,经苏婉筛选整理后,会通过特殊方式传递出去。有时,新款首饰的图样便是密信——牡丹花纹代表平安,寒梅图样暗示危险,特定宝石的搭配则对应不同的官员品级;有时,交付首饰的时间与地点,也暗藏着传递消息的玄机。
太学附近的“墨香斋”书肆,是沈清鸢的第二处据点。书肆店主是一位名叫柳先生的老秀才,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却因性情耿直,屡试不第,半生潦倒。沈清鸢偶然得知他的遭遇后,暗中派人送去银两,助他赎回了被典当的书籍,又资助他开设了这家书肆。柳先生感念其恩,甘愿为她效力。
墨香斋虽不大,却收藏了不少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甚至有一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孤本抄本,很快成为清流学子、寒门官吏聚集之地。这些人或是心怀天下,或是郁郁不得志,常常在书肆中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谈论朝堂得失与士林清议。柳先生本身学识深厚,与他们谈论文学、纵论古今,很容易便能获得信任,从他们的言谈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比如某位大臣的施政主张、太学中对时政的议论、甚至是一些底层官吏察觉的异常动向。
除此之外,墨香斋还是情报传递的重要节点。一些看似普通的书籍订单,其实暗藏密码;特定的藏书检索要求,可能是在询问特定情报;而某些突然出现的“绝版书”,则可能是承载着密信的载体。柳先生会将这些信息加密后,交由专门的信使送往京郊中枢,再将中枢的指令以同样隐秘的方式传递给相关人员。
城南平民区的“百草堂”药铺,是沈清鸢布局的第三处据点。这里紧邻城门,与多家镖局、车马行相邻,人员往来繁杂,三教九流汇聚,既是打探市井消息的绝佳之地,也是秘密输送人员与情报的便利通道。药铺的坐堂大夫姓陈,原是军中军医,因看透了官场黑暗,辞官归隐,被沈清鸢请出山主持药铺。
百草堂以平价药材、精湛医术闻名,每日前来抓药、问诊的百姓络绎不绝。陈大夫与伙计们借着问诊抓药的机会,与各色人等攀谈,收集着来自市井的各种信息:某镖局近日接了一笔神秘的护送生意,货物沉重却不许开箱检查;某车马行老板突然暴富,购置了多处房产;城南近日有陌生人频繁出没,行踪诡异……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消息,往往能拼凑出重要的线索。
同时,百草堂还承担着秘密输送的任务。重要的情报会被藏在空心的药材根茎中,或是混在药箱底部,由往来的镖局以运送药材的名义送出京城;需要转移的人员,则会伪装成患病的百姓或随行的家属,借着求医问药的名义,在陈大夫的掩护下离开京城。药铺后院的柴房里,还藏着一条通往城外河道的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这三个据点,分别覆盖了官宦阶层、文人官吏与市井百姓,如同三张细密的网,捕捉着来自京城各个角落的信息。它们彼此独立,互不干涉,仅通过单向渠道与京郊中枢联系,即便某一处据点暴露,也不会牵连全局,最大程度保证了情报网络的安全性。
市井据点收集的多是零散信息,想要触及敌人的核心机密,必须打入对手的权力中枢。沈清鸢将目标锁定在了二皇子赵珩的府邸。二皇子虽因之前的谋逆案受挫,被皇上冷落,但其势力并未根除,反而更加隐蔽。他与宫中柔妃相互勾结,暗中掌控着部分内务府的权力,与工部兵器监、甚至北境的某些叛军都有联系,是揭开宫廷黑幕的关键一环。
想要在二皇子府中安插眼线,难度极大。二皇子生性多疑,府中上下皆是他的心腹,外人难以接近。沈清鸢通过之前安插在王府外围的眼线与重金收买的内务府太监,花费了三个月时间,才摸清了二皇子府中的人员结构与人际关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位名叫苏怜月的小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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