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黄昏,残阳如血。
沈清辞正在营地边缘指导李顺等人练习长枪的基本刺击动作。自从上次遭遇流匪后,什里的几个新兵开始主动向她请教战斗技巧。
“手臂要稳,腰部发力。”她纠正着王五的动作,“对,就是这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哨兵策马狂奔入营,声音嘶哑地大喊:“流匪来袭!东北方向三里!”
营地顿时炸开了锅。张威从帐篷中冲出,脸色凝重:“全体戒备!丙字营第七什随我迎敌!”
沈清辞心中一紧——这次流匪竟敢直接袭击大营,绝非寻常。
他们迅速集结,随着张威冲向营寨东北侧的栅栏。远远地,就能看见约莫五十余名流匪正向营地扑来,比上次的人数多了一倍有余,而且装备也明显精良了许多。
“弓箭手就位!”百夫长陈启明的声音在营地中响起。他是这座营地的最高指挥官,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刚毅的老将。
流匪在弓箭射程外停下,一个头戴狼皮帽的首领策马而出,声音粗嘎:“交出半个月的粮草,饶你们不死!”
陈启明冷笑一声:“狂妄!”挥手示意弓箭手放箭。
箭雨落下,流匪们举起简陋的木盾抵挡,但仍有人中箭倒地。匪首怒吼一声,流匪们如同潮水般向营寨冲来。
“准备接战!”张威大喝,握紧手中长刀。
战斗瞬间爆发。流匪们凶悍异常,几个翻过栅栏的匪徒如同野兽般扑向守军。沈清辞所在的第七什被安排防守一段栅栏,她注意到这次的流匪与上次截然不同——他们不仅装备更好,战术也更加狡猾,专挑防守薄弱处攻击。
“稳住阵线!”张威奋勇砍倒一个试图突破的流匪,但很快又有三人向他围来。
沈清辞敏锐地察觉到流匪的战术意图——他们似乎在故意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她顺着流匪进攻的方向望去,突然发现一小组流匪正悄悄绕向营地的粮草囤放处。
“什长!他们的目标是粮仓!”她大声提醒。
张威闻言一惊,立即明白了流匪的计策。但此时他被三名流匪缠住,分身乏术。
“沈青,带你的人去守住粮仓通道!”张威当机立断。
沈清辞毫不迟疑:“第七什,随我来!”
她率领着九名士兵冲向粮仓方向,正好截住了那支偷袭小队。狭路相逢,战斗异常激烈。沈清辞充分发挥沈家枪法的精妙,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接连刺伤两名流匪。
然而流匪人数占优,一名高大的匪徒突破防线,直扑粮仓。危急时刻,沈清辞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粮袋,灵机一动。
“推倒粮袋,阻住去路!”她下令道。
士兵们合力推倒堆放的粮袋,形成一道临时屏障。流匪被阻,攻势一滞。就在这时,张威带着援兵赶到,前后夹击下,这股流匪很快被歼灭。
但就在战斗即将结束时,一声惨叫传来。沈清辞回头,只见张威踉跄后退,胸口插着一支箭——原来是有流匪在暗处放冷箭。
“什长!”她冲上前扶住张威。
张威脸色惨白,强撑着说:“不要管我...守住营地...”
陈启明率领主力终于彻底击溃了流匪,匪首带着残部仓皇逃窜。营地守住了,但代价惨重。包括张威在内,共有十余名士兵伤亡。
战后清点,多亏沈清辞及时发现流匪的真实意图,粮仓才得以保全。陈启明在听取战报时,特别注意到了这个临危不乱的新兵。
次日清晨,张威因伤势过重,被判定不适合继续服役,需送回后方治疗。临行前,他特意请陈启明和沈清辞来到他的病榻前。
“百夫长,”张威虚弱地说,“沈青虽是新兵,但冷静机智,上次和这次战斗都多亏了他。我推荐他接任什长。”
陈启明打量着沈清辞,目光如炬:“你读过兵书?”
沈清辞谨慎回答:“家中曾有长辈从军,略学过一些。”
“昨日你如何看出流匪的真实目标是粮仓?”
沈清辞平静分析:“流匪主力正面强攻,但进攻节奏有意控制,像是在拖延时间。而我注意到有一小队人悄悄迂回,行动路线直指粮仓方向。结合他们上次抢劫粮车的行径,判断他们的真正目标应是营中存粮。”
陈启明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但随即又问:“你年纪尚轻,又是新兵,如何服众?”
这时,李顺、王五等第七什的士兵正好前来探望张威。听到这个问题,李顺忍不住开口:“百夫长,昨日若非沈青,我们可能都守不住粮仓通道。我们都愿意听他的!”
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
陈启明沉思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沈青,我任命你为代理什长。若三个月内表现出色,便转正。”
沈清辞心中激动,但面色平静:“属下必不负重托!”
送别张威后,沈清辞正式接管了第七什。她站在十名士兵面前,感受着截然不同的责任。这不再只是保护自己,而是要带领整个团队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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