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脸如菜色,他起身离开。黄小蝶站起来追上他,将他拉了回来。
“这种时候可不许犯傻!”黄小蝶嘱咐。
夜阑的脸色吓人,站在那里像一座冰雕寒气凛冽,黄小蝶好说歹说磨了半天才把他拉回厅堂坐下。
不管外面怎么闹,沈心兰就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也不许尹清尘出来。清辉和夏薇薇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放一堆玩具在他们跟前,把三岁的儿子小轩带过来,让他们看着小轩玩。
黄小蝶在心中盘算,按照他们这里的习俗即使不买牛,买了“双十”至少要三万块钱,她打定了主意,绝不出这“双十”的提亲礼。
不要脸自然有不要脸的法子,他们一直坐在那里,像集会抗议的正义人士,直至太阳落下,中饭也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期间金和平多次表示不要计较去买“双十”,被黄小蝶眼神警告。
尹清辉也受够了这家人的态度,他两手一摊拉着老婆出去玩了。沈心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以为她妥协了,慌忙站起来,金和平松了一口气,黄小蝶笑着说:“都是一家人,本来就不应该搞这么麻烦。”
“我们北方人家里没有米,做的饭你们可能吃不习惯。”沈心兰说。
“吃的惯吃的惯。”金和平被儿子挡着还没看到沈心兰不悦的脸。
听到这话,沈心兰脾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说道:“脸如果掉了还是要捡起来的,你们想丢人丢自己家就行了,我可不想嫁个闺女成为全村的笑柄。我们家地方小,住不下你们这些大佛,就不留你们了!”
“妈,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清辉进来打圆场。
沈心兰转身凌厉的眼看向儿子,她狠起来向来六亲不认,一时间整个房间空气都凝固了。
“你就这样看着你妈这样对待我妈?”夜阑忍不了一点。早知道是这样还结什么婚。
清尘无言以对,委屈的哭。
“哭什么!没用的东西!这婚能结就结,不能结拉倒,别在我这儿耍心眼子!”沈心兰开启狂暴模式。
“啪!”黄小蝶一巴掌打在夜阑屁股上说,“乱说什么!”,又笑嘻嘻的对沈心兰说:“他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接着在儿子耳边低语,“忍着点,这都是钱!”
“没关系,我看街上就有宾馆,我们到那儿住就行。”金和平笑着说。
“就是,就是。”黄小蝶应和着。
夜阑的脸上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清尘想去拉他的手被他一下子甩开了。清尘的手随着心痛了一下。
沈心兰嘴角勾了勾,她要得就是这样。
尽管如此,清尘还是将一家三口送至门外。夜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和门缝里透出的灯火,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清尘,你和你们家人就是这样压制我父母的是吧?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让我父母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就该受这样的委屈?黑暗中清尘眼泪簌簌的滑落,既委屈又窝囊。借着灯光,夜阑看到那如雨下落的泪珠,他故意当做没有看见继续说:“你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不懂你们这边的规矩吗?凭什么按你们的规矩来?”
现在说的有多过分将来打脸就有多明显。
清尘理解他的愤怒,她刚想解释却听到房内母亲的呼唤。
“清尘,还不进来?还嫌在外面不够丢人现眼吗?”
夜阑听着心里更气了拉着父母转头就走。
朗逸车里,夜阑车速飙的飞起,将方向盘拍得邦邦响。
“我说不要结这个婚,你们非逼着,你看看有什么好?”
黄小蝶翻了个白眼给儿子说:“这有什么,你快点结婚了了我们的心病,有人管着,你就不用去外面瞎搞了。”
“妈,你不是嫌他们要的多吗?现在怎么说这话?”
“他们要得哪里多了,正常流程而已,当年我娶你妈那会儿可比现在烧钱多了。光是提亲用的东西都摆一路,那时候你妈……”金和平笑着说。
“你行了啊!”黄小蝶白了他一眼,她特别不愿意提及跟他有关的她的事。
听到这里,夜阑忽然觉得自己错怪了清尘,她只是夹在中间的可怜人。不知不觉他放慢了车速。他开了窗户,古铜色缺月挂在天上,外面风的嘶鸣声也变成了“哐哐哐”。刚刚自己说了绝情话,清尘得有多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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