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内,油灯的光晕将尚未干涸的血迹映照得发暗。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凌循拖过一张破凳子,木头腿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将凳子摆在被麻绳捆得像两只待宰牲口的二人面前。
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俯身,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王婆子下巴,迫使那张难看的老脸抬起来。
王婆子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凌循平静无波的脸。
她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抗拒声,身体因为害怕不敢动弹。
凌循端详了她几秒,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残破程度,然后才松开手,慢条斯理地在凳子上坐下。
她双腿交叠,尽管穿着宽大破旧的衣物,那姿态却依然带着一种与这肮脏土屋格格不入的从容。
她先伸手,扯掉了王婆子嘴里的破布。
破布刚一离嘴,积压的恐惧和泼妇的本能让王婆子爆发出一连串尖锐咒骂:“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贱蹄子!你敢动俺建军!你敢绑俺!老李家祖宗十八代都不会放过你!山神爷会收了你这个妖怪!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污言秽语如同滚烫的沥青,恶毒地泼洒出来,在这狭小空间里撞击回荡。
王婆子骂得额头青筋暴起,唾沫星子横飞,仿佛要用这最原始的方式驱散内心的恐惧。
她不敢停,她知道一旦停下来,那灭顶的寒意就会将她吞噬。
凌循没说话,甚至没有改变坐姿,她只是微微偏着头,静静地看着王婆子。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厌烦,只有一种近乎学术观察般的专注,像是在看一只落入陷阱后徒劳嘶鸣的虫子。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噪音,并将其转化为更沉重的寂静,压得人心脏都要碎裂。
王婆子的叫骂声在这死水般的注视下,音量也渐渐低了下去。
她看到凌循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发现了有趣反应的表情。
这比任何怒骂都让她胆寒。
最后,她的咒骂声慢慢停止,只剩下因极度恐惧而抑制不住的牙关磕碰声。
这根本不是人。
等王婆子不再发出声音,凌循这才转向李建军,扯掉了他嘴里的布。
李建军倒是没像他娘那样骂街,鼻梁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羞辱的愤怒。
想他李建军在村里横着走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个买来的女人打成这样。
他死死瞪着凌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底更是充满了怨毒,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啥…有种给老子个痛快!”
“这个村子…”凌循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刺入两人的耳膜。
“像你们这样,买媳妇的人家有多少?这些女人都是从哪儿弄来的?这门生意干了多久了?”
王婆子嘴唇哆嗦着,还想拿出平时撒泼打滚的架势骂几句,但一接触到凌循那仿佛能看穿她所有虚张声势的眼神,到嘴边的脏话就冻住了。
李建军则是咬着后槽牙,扭过头,用沉默表达着他最后的反抗。
不能说,说了就完了,这女人知道得越多,就越不会放过他们,
凌循等了几秒,见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地上的母子二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看来,是还没想清楚。”
她站起身,重新捡起那两块沾满口水的破布,不由分说,再次塞回了他们嘴里。
然后,她一手抓住捆着二人绳子,另一只手揪住李建军的头发,毫不费力地将他们从尚有微弱热气的屋内拖到了冰窖般的院子里。
“咚!咚!”两声闷响。
母子俩被扔在冰冷的泥地上,寒冬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
院子里比屋内冷了不知多少倍,母子俩只穿着单薄的棉衣,一接触到冰冷的地面,立刻不住地哆嗦起来。
凌循走到院角的水缸旁,掀开盖子,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她拿起水瓢,敲碎冰面,舀了满满一瓢混着冰碴的冷水。
她走到王婆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王婆子仰头望着凌循背对月光的身影,那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夜晚山里的狼。
她拼命扭动,发出“呜呜”的哀求。
凌循将水瓢倾斜,冰冷的井水带着冰碴,从王婆子的头顶缓缓浇下,流过她花白的头发,灌进脖颈,浸透全身。
“呜!”王婆子被这彻骨的寒冷激得全身剧颤,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接着,凌循又舀了一瓢,同样浇在了李建军身上,冷水冲击着他脸上的伤口,剧痛和寒冷双重夹击,让他眼球上翻。
冷水迅速带走他们体内可怜的热量,湿透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结起了细小的冰碴。
两人身上开始冒出白色的水汽,在寒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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