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狰见李渊不为所动,直接将手一挥,冷笑着走到龙案前,
愤然道:“父皇,既然您不给我银两,那就别怪儿臣下手狠辣了!明早我便将大哥送回宫中。
他身为您的长子,您理应供养他,可如今却要让我这个弟弟掏腰包,您自己说,这是否有失公允?
更何况,您还要将他的家产据为己有,世上哪有如此不近人情的父亲!”
话音刚落,他还特意冷哼一声,转身背过身去,丝毫不将李渊的反应放在眼里。
李渊听罢,不由得面色骤变,心头掀起巨浪。
若李建成真被送入宫中,这岂不引发轩然大波?
宫中众人岂能不被吓破胆?
毕竟,李建成早已下葬,如今突然冒出活生生一人,这场景想来便叫人寒毛直竖!
更何况,当下大唐局势刚刚平稳,若因此事生出风波,整个朝局恐将再度动荡。
无奈之下,李渊只得强压怒火,低声道:
“狰儿,不是为父不愿给你银两,
而是大唐刚刚奠基,百废待兴,各地开销极大。
眼下雨季即将来临,河堤修缮更是重中之重,实在是入不敷出啊!”
李元狰听了这番话,心下暗暗窃喜,
知道自己的试探已然奏效,但表面上仍做出一副不满的模样。
他语气稍缓,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难处,可儿臣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您是知道的,儿臣手下养了那么多人,早已捉襟见肘,哪还有余钱可用?
如今连去青楼喝花酒都只能赊账,窘迫至极!
况且,父皇您应当明白,大唐并非只属于咱们李家一人,
这片江山还有许多世家利益交织。
不如父皇稍作斟酌,从这些世家手中寻求一些支持,也许能解眼下燃眉之急啊。”
李渊听到李元狰的话后,立刻陷入了深思。
是啊,这些世家确实家底殷实,尤其是领头的五姓七望,
其中任何一家积累千年的财富或许都能与整个大唐国库比肩。
可是稍作思索,他又在心中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他沉声说道:狰儿,你不在朝堂之上,对这些世家了解不够。
他们就像附着于大唐身上的吸血蚂蟥,只知索取,不懂反哺。
你以为朕没想过让他们出些钱吗?
实际上,朕早已尝试过,可每次都被各种借口堂而皇之地回绝。
时机未到,现在还不是对他们真正下手的时候,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元狰看着父皇无奈的神情,忽然笑意盈盈地说道:
父皇,如果儿臣能让这些世家主动拿出钱来,您是否愿意将大哥的那些家底还给他呢?
李渊听到这话,眼神顿时一亮,毫不犹豫地回答:
假如你真能办到,那建成的那些家底不过是区区小钱罢了。
李元狰轻轻一笑,说道:父皇,您知道这些世家最在乎的是什么吗?
李渊沉思片刻,深深皱眉道:他们在乎的事情太多了,但最关键的应该是家族的延续吧。”
李元狰听后点头赞许,继续说道:“没错,正是家族的延续。
可您觉得家族靠什么延续呢?靠人吗?不,家族延续的根本在于名声。
只有身负良好名声,那些世家才能维持不衰。
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在他们的名声上动些手脚呢?”
李渊听闻此言,喃喃重复道:“名声……名声?”
想了一会儿,他又摇了摇头,低声否定道:“不行……
如今世家在大唐的地位已然高耸入云,朕贵为一国之君,
若是再对他们的地位予以认可,赐予他们名声,
那他们岂不是要更加肆无忌惮了?
本来世家就已经愈发过分了,你且看看朝堂之上,
世家官员多如过江之鲫,他们之前把手伸到你大哥那里,
玄武门之变后,这段时间更是活跃异常,在各位皇子之间来回穿梭,
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竟然还让朕支持他们,
那日后这大唐是朕的还是世家的!”
李元狰未曾料到李渊如此激动,想来这段时间世家给李渊的压力着实不小,
他赶忙摆了摆手道:“父皇,事情远没有您想象的那般夸张,
您根本无需做什么,只需颁布一道圣旨即可!”
李渊闻听李元狰所言,疑惑道:“哦?竟如此简单?”
“嗯,的确如此,就是这般简单。
现今不是要修筑河堤嘛,修筑河堤最关键的便是人力物力,
这些有了钱财便好解决,那父皇大可直接下旨,
言明国库资金紧张,故而需要文武百官和世家都出一份力,
当然,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破费,只要出钱,我们便会在每道河堤旁竖立一道石碑,
这河堤是谁的钱修好的,那石碑上就会刻上谁的名字。
其次,在整个宫外也会立一块石碑,就此次的捐献弄一个公示榜,
将他们所属家族及捐献的钱财数目都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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